望着那盆中饭食, 何家五兄弟不约而同地喉间动了下。何千齐勉力扯起唇角,嗤笑:“好歹毒啊!”目光慢抬,看向黎上, “甘当蒙人狗畜,你能落得什么好下场?” “你说谁歹毒?”黎大夫什么时候给他们当过狗畜了?他们两百来号人, 哪个又敢冒犯黎大夫?图八抬手抹了把鼻:“当年谋夺黎家的时候, 你们怎么就不觉歹毒?不是侮辱你们…”手点点何家五个,“就你们这样的,给我当脚蹬, 我都怕脏了鞋。” “你…”何千里眼神阴沉得噬人, 脖子都粗了, 咬牙切齿:“士可杀不可辱, 我跟你们拼了。”一脚踢飞凳子,两手成爪就攻向图八。与此同时, 何千程四个也动作了起来。 图八笑笑, 一道身影闪入, 冷冽的箭尖直对何千里命门。未等图六放箭,何千里就惊悚地收势。十数弓箭手涌入, 全部上箭拉弓。立时间, 何家五个兄弟都不敢再动。 来呀, 别停啊。图六眼里尽是讽刺,就这些宵小也配坐享富贵?娘的, 他得念一夜经才能压下心头妒火。 荀家屯,辛珊思洗洗上床, 哄睡黎久久后闭目沉思。辛悦儿到底是对她的外家下手了,虽然还不是死手。但就她对辛悦儿的了解,若有机会, 其一定会将洪家将她碎尸万段。故,她得尽早打算。 黎久久翻身侧睡,小屁屁朝着她娘。辛珊思眼睁开条缝,往里挪了挪贴靠着小家伙。一夜浅眠,天没亮她就悄悄爬起身,去西屋铺纸研墨。写好信,装进信封里,封好口。她拿着出了屋。 正站在井台边洗脸的风笑,听到动静,转过头:“时候还早,您怎么不再睡会?”她娘俩哪个瘦了,等主上回来,他都难交代。 “昨天中午闻明月在时,我忘了一茬。”辛珊思说:“你能找着人帮我送封信去魔惠林吗?” “交给诚南王?” “是。” “倒也不用找人,让姜程走一趟便可。”风笑巾子淘好,飞快地抹脸。 辛珊思一想还真可以。姜程虽百无禁忌,但僧人样子摆在那。只…她凝起眉头,方阔就隐在崇州,万一老秃驴见姜程落单,再找上他? 见阎小娘子似又担心,风笑把巾子淘洗了,倒了盆里的水:“您要是不急的话,咱们可以等等,这两天应该会有车马从盛冉山那经过往魔惠林。我再进城找一界楼问问,看他们能不能送? 一界楼能送信去少林、武当,但不一定能送密宗。要是不成,我就托一界楼给主上那传个信,图八、图六有鹰,他们往魔惠林送信很快。” “不是很急。”昨个她请闻明月让一界楼的人告诉外祖洪家遭针对的原因,并邀他们来荀家屯暂居。给蒙曜去这封信,辛珊思是在防弘江城那闹幺蛾子。 风笑将巾子折一折,挂于盆口,手在身上擦一擦:“您把信给我。” “那就麻烦你了。”辛珊思都有点不好意思。 “多大个事儿?”风笑笑了。 吃完早饭,薛冰寕往后院,站在田头,叉腰看着那一地的大白菜。这两日天已下薄霜,她是不是可以试着腌点酸菜?猪圈里鹅叫了两嗓子,她脑中一下就浮现出一口大锅,锅里酸菜炖大鹅咕噜咕噜地沸腾着。 吞咽下口水,薛冰寕转身回家,去厨房杂物间,把东西往边上挪一挪,来到墙角,蹲身抱起放在墙角的那口大缸,退身往外。 辛珊思抱着黎久久才出正房,就听哗啦一声。黎久久被吓了一大跳,两手扒上娘亲,小脑袋左右急转,察看周遭。厨房门口,薛冰寜两胳膊还大张着,缸裂了几瓣掉在地上。 辛珊思转个身,让怀里小肥丫能看着。 没碰着没硌着它,它裂了?有那么一瞬,薛冰寕都产生了幻觉,以为自己已经武功盖世,只要用一点点力就能把壁足半寸厚的大缸给抱裂。 黎久久小嘴张着,两眼睁大大地望着她冰寜姨。薛冰寕扬唇笑开,冲小人儿柔声道:“不怕,姨现在就把这清理了。” 黎久久叹了声气。辛珊思看着地上的碎陶片两眼放光,手也犯痒痒:“你来带会久久,我去处理那些碎陶。” “这清理起来又不费事,哪需要…” “那些碎陶有用。”辛珊思道:“能用来装景,等我弄好你就知道了。” 都这样说了,那…薛冰寕将才拿起的扫帚放下,跑井台把手洗洗,欢喜地接过久久。 辛珊思回屋换了身衣裳,取了师父的那柄枯枝刻刀插到发髻上,出来先将一块大碎陶拎到正房檐下。收拾了厨房门口,她蹲到那大碎陶前。这块大碎陶带缸底口斜下,盛容的空间很大,背后还有倚靠,可以用来做高山景。 陆耀祖喂了牛马驴回来,就见久久她娘在磨着口破缸,没多问,进屋瞅瞅陆爻。陆爻仰躺在炕上,翘着二郎腿,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