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下午, 顾从礼原本空了一下午时间出来, 准备陪时吟玩。
结果小姑娘脸皮薄,把他推出房间以后硬是闷了一下午不好意思出来见他,刚好陆嘉珩打了电话过来。
陆嘉珩本来就是帝都人,皇城脚下的太子爷,这几年基本待在南方S市的分公司,据说是因为女朋友火锅更喜欢吃油碟。
这段时间,他刚好和女朋友回帝都准备过年,听说他也在,随口问了句。
顾从礼想了想, 也就跟他们出去了, 到的时候, 远远看见少爷家那位小女朋友正闹着别扭, 太子殿下跟在屁股后面温声细语的哄着, 左一句宝宝右一句宝宝的叫。
挺大一男人, 丝毫不要脸。
小姑娘被他叫得小脸儿通红,跺了跺脚,转过身来, 声音软软地,听起来没多少怒意了,更像是在撒娇似的:“谁是你宝宝了!”
顾从礼看得若有所思。
所以这称呼问题好像很重要,女朋友生气的时候用来哄, 看起来有奇效。
果然,他话一出, 时吟微微僵了一下,掐着他腰的手也放下了。
顾从礼觉得陆嘉珩也不完全是个废物。
时吟缓缓地抬起手来,抵住他的腹部,轻轻推了推,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他:“你被盗号了?”
“……”
顾从礼觉得这陆嘉珩果然还是个废物。
他拍拍时吟脑袋:“不是不开心么,夸夸你。”
时吟鼓了鼓腮帮子,小声嘟哝:“马后炮。”
顾从礼挑了下眉,看着她吹得鼓鼓的脸颊,忍不住抬手,轻轻戳了戳。
时吟嘴巴一松,轻轻的噗的一声:“你刚刚,为什么故意不接受我的求救信号,”她仰着脑袋瞪他,“我一点经验都没有,脑子差点就空白了,生怕他们在下面打起来,你还在那里跟看戏的一样。”
时吟委屈巴巴地:“你不管我,你不想管我……”
顾从礼好笑:“管你要跟我闹,不管你还闹,”他垂眸盯着她,轻道,“我是想管你,想让你乖乖呆在家,签售会也别参加。”
他如果真的随了自己的心思管起来,何止这一个小意外。
大概会直接把她关在家里,就这么一辈子不露面才好,永远也没人知道她的样子,她的每一处美,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但是她不喜欢。
她要自由,他就给她,她不喜欢他吃醋,他也能忍耐,她想变得更好,他就帮她成长。
所有的欲望,在她的面前,都可以被克制。
时吟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在教她。
时吟其实从小到大一直挺独立的,不是那种遇事不决需要依靠别人的人,但是当这个人是顾从礼,她好像下意识的,就会去寻找他的身影。
只要他在就没什么需要她去担心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对他的这种依赖就已经被自然而然的养成了。
这不太好。
时吟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小声反驳:“我什么时候闹了……”
“林佑贺那次,”顾从礼平静说,“你自己算算你多少天没理我。”
时吟眨眨眼,纠正他:“你那个不算的,我不是因为这个生气,我是因为你那个过激的吃醋行为,我嘴巴被你咬得现在还疼呢。”
顾从礼垂眼:“真的?”
时吟真挚地点头:“我骗你干什么。”
顾从礼点点头,倾身凑近,手指捏着她下巴抬了抬,吻她的唇,声音喂入口腔:“那我检查检查……”
“……”
顾从礼里里外外彻彻底底地检查了一遍以后,心满意足地放开她时,时吟只有软在他怀里喘气儿的份儿。
这男人现在确实是不咬人了,但是感觉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善。
唇瓣肿着,舌根还是被卷得生疼发麻,含着就不松口,久得能憋死个人。
时吟决定下次研究一下能不能在接吻的同时用鼻子呼吸。
*
机票订在下午,签售结束没多少时间,直接飞回S市。
临走前,顾从礼离开了一会儿,人不知道去了哪儿。
时吟在机场玩消消乐等着他,直到时间差不多了,他人掐着点儿回来,拎着个袋子,打开,里面一只烤鸭,封得严严实实的,里面还有酱和饼。
时吟瞪大了眼:“你去买烤鸭了?”
顾从礼瞥她:“来之前不是有人哭天抢地要吃?”
时吟心里暖洋洋的,忍不住弯起眼睛,又咳了咳,指尖按住唇角往下拉了拉:“可是这样的,和在店里吃的感觉还有味道不一样的。”
“嗯,过段时间再带你来一次,去店里吃。”顾从礼从她手里接过行李箱,去托运。
“噢。”时吟美滋滋地跟在他后头。
回去的路上时吟照样是睡过去的。
冬日昼短夜长,飞机降落时已经是晚上,窗外夜幕低垂,顾从礼车子停在机场停车场,两个人刚上车,顾从礼电话开机,下一秒就直接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接起来,没说话,曹姨的声音直接传过来:“我的顾少爷啊!你总算接电话了!我打了好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