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太孙对教主的好他是看在眼里……会不会,是左少卿心生妒意,这才不愿看教主成婚?
席芳道:“就席某看来,皇太孙舍命救教主数次,当是真心实意。”
风轻像是早料他会有此一问:“若是,想要将一个女子的天性彻底扼杀在摇篮之中,最有效的方法,不就是以爱为名么?”
话音方落,橙心再也忍耐不住,突然撞门而入,门板回弹在墙上砰一声响。她双手叉腰,瞪着大眼质问风轻:“你不是教主姐姐的哥哥么,你们不是感情很好么?你为何不告诉她皇太孙的图谋,怎么还让她嫁给皇太孙?”
席芳看橙心情绪颇愤,先安抚她坐下:“少主你……且先听少卿将话说完。”待起身安好门,重新落座:“这些顾虑,左少卿为何不直接同
教主说?”
“我忤逆宫规也要带扶微离开,也几度力阻她参与选妃,只是有些话纵然说了,她听不入耳;另有一些尚未来得及说,皇太孙就将她带走……而她,也有许多身不由己之处。”说着,指了指右肩。
席芳大致会意。
近来诸事,包括三日前,皇太孙对左少卿动手强行带柳扶微回东宫,袖罗教的眼线自已呈禀。
橙心根本听不明白:“姐姐有什么身不由己的呢?至多,她再夺一次皇太孙的情根不就好了?”
风轻咀嚼了一下这个“再”字,低下头,敛去惯性的笑意,反问道:“倘若情根当真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他人,你的母亲郁浓,又为何会得到那般的下场?”
被一针刺中软肋,橙心霎时失语。
风轻风轻所言,本就是九分真里只掺了一分假,他甚至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当日,要不是扶微答应了席副教主要救公孙虞出梦境,她本不必夺太孙的情根。对当朝储君施以抽魂之术,恰是将把柄送入太孙之手。她在皇城之中还有家人,皇太孙步步紧逼,她步步做出妥协,缘于何故,席副教主当真全然不知情?”
席芳瞳仁一缩。
风轻轻而易举看穿了他的动摇:“皇太孙手中的佛珠乃是神庙的‘一念菩提珠’,那是克化情愫的法器,纵然被夺走情根依旧不会被控制……此番回想,倘若他当真心仪扶微,又何必身戴此珠?”
橙心急得拼命摇晃席芳的胳膊:“芳叔,我之前就说教主一时糊涂了,没想到她都是为了我们……”
席芳眸中出现一丝挣扎,道:“但若皇太孙是真心求娶,我们在教主大婚之前危言耸听,误导她……”
“既然席副教主认为将人软禁东宫也算是真心求娶,权当是我找错了人,席副教主就继续闭上门过自己的舒心日子罢!”
眼见左殊同起身欲离,席芳倏然起身,叫住了人:“左少卿且留步。”
风轻似笑非笑顿足。
席芳额头上出现一层冷汗,他定了定神,道:“祸世主与救世主间的利害关系,我会想办法尽快传达给教主。只是无论实情如何,现阶段也无法得出结论,我们更不可能在没有任何依据的情况下,只因一些捕风捉影的传言,就去破坏这段姻缘……”
风轻若有所思地看着席芳,语气轻飘飘地道:“如若是,扶微自己反悔,想要离开……”
这下,席芳不再踌躇,道:“席芳自会举全教之力,配合左少卿,助教主全身而退,离开太孙殿下。”
————第二更————
皇太孙此次纳采纳征之礼,单是聘礼的车队占了柳府外满满一条街,由皇家金吾卫保驾入府,阵仗比之当年的皇太子都不遑多让,自惹来不少百姓前来观瞻。艳羡者有之,拈酸者更有之,甚至当场就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听说这位柳家娘子压根就不愿意嫁入皇宫,是被皇太孙硬劫入宫逼得婚啊……”
“圣人如此倚重皇太孙,她为何不愿
?”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柳御史家的娘子和大理寺左少卿本是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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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我怎么听说左少卿与柳小姐是异父异母的兄妹?”
“左少卿早年家破人亡,算哪门子兄妹?柳御史本有意择左少卿为婿,原来婚事都差不多要定下了,结果被择定为太孙妃……”
“嗬,这不是活生生拆散了一对眷侣么?皇太孙何故非要纳她为妃……”
“许是这柳家娘子国色天香,任谁看了都心动……”
“你们不会都忘了太孙殿下与左少卿的宿怨了吧?保不齐,太孙殿下正是因为柳娘子是左少卿的心上人方才择她为妃的吧。”
围观者聊得欢,连维护秩序的皇城卫都竖起耳朵听。这般妄议皇家之流很快就被带走,更多围观者还是将注意放在皇太孙的车驾之上。
素来皇子纳妃,遣太尉为使者至主人之家,不持节、无制书。此次皇太孙是亲自上门送上玉帛礼,诚意不可谓不足。事实上,从问名、纳吉、纳徵到告期,每一轮司照皆一一过目筛选,连聘书都是亲自落笔,在皇家都可算得上是史无前例。
昨夜皇太孙已遣人送柳扶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