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此处,策马往前一步:“柳小姐,宵禁时辰,你为何会在这儿?”
“我……”柳扶微虽不明情状,却也绝不相信他们在此出现只是个巧合,“我的……我家里的猫跑出来了,我跟着一路追到街上……”
周冲脑袋往后一别:“听到没有?柳小姐丢了猫,还不快帮忙找找?”
她正要摆手说不用,队中真有人策马离开,一看就是要给谁报信去的。
柳扶微心头起了警觉之意:他们是皇太子的人,带着猎犬出门显然是在寻人,可一看到她就勒缰停下,莫非他们是冲她来的?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夜深如斯,他们又怎能料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周冲翻身下马,道:“夜寒露重,柳小
姐仔细受寒,不如上车稍等片刻?”
“不必了。诸位大人必有要务在身,我不好叨扰,这就……自行回府。”
说完这句就欲绕开,但都不等她迈出步伐,那只恶犬龇着牙,突地扑上前来——
柳扶微本能抬肘,惊呼出声。
猎犬脖上绳索被人骤然一拉,周冲用平平的语调道:“不长眼的畜生,要是一个不慎伤了太孙妃,是要被剁成肉碎的。”说着自怀中抛出一根东西,猎犬被支到一旁,嘴里不断发出咀嚼骨头的咔嚓声。
话是斥责的话,可谁会在训狗时投喂。
周冲对柳扶微狞笑道:“近来贼匪颇多,柳小姐万一有什么闪失,我们也没法向太孙殿下交待不是?”
***
夜色更浓。
于司照而言,却是靠默念清心咒都无法入眠的一夜。
他命人在浴池放过水,借着汤泉释放体内戾气。
身上的咒文密布,宛如蚕丝渗入血液莹莹生出暗红的光,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地凸起。
方才,司照在褪下衣袍时看到镜中自己时,甚至产生了一刹间的窒息感——他深知此咒文与与赌局息息相关。
今日,是他与柳扶微的纳吉礼。
与风轻的赌局,从一开始就未说过是以婚事为数。
无论何时,只要在他得到了那颗愿意爱他的真心时,他应该赢了才是。
但咒文一刻不止,赌局从未结束。
下山前,师父七叶曾告诫过自己,一念菩提珠是能够克制他心魔的最后一关。
然而,一念菩提珠已颗颗现出冰裂纹。
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已悄无声息地流出自己的躯壳。
大抵是仁心。
但心境似乎并未变成他最恐惧的那般,成为一个心狠手辣的野心家,或是愤世嫉俗的灭世者。
相反的,他也许是在放下。
是了,放下。
在神庙修行三年都无法全然释怀的种种,救世、祸世,于他而言仿佛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所以在知道父王憎恨他也不会痛苦,纳采时听到众生嘲讽也无所谓,他不再畏惧神明,即便碰如鸿剑又有什么关系?就算因此受戾气折磨反噬,只要她会因此多喜欢自己,多一丝一毫也都值得。
也许于他而言,过度在意仁心得失,才是心魔根源。
是他从前过于贪心。
如今不同了。在属于司图南的生命里,有微微一人足矣。
她可以是他的全部。
包括信仰。
至于左……左殊同才是求而不得的那个。
兰遇说得对。
一年前,她不愿左殊同下毒手,本就是她心善,正如在神庙中不惜暴露自己,也要打破天书。
他不是一向就知道么?
她就是这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女孩。
若她当真对左殊同生情,席芳之事她大可求助左殊同,没有非夺自己情根的必要。
她既说爱慕自己,他应无条件信任。
只要她成了他的妃,只要他待她更好,她自然更爱慕自己一点,到那时,咒文自会消失。
他不会再允许任何事影响他们了。
任何人都不可以。
————————————本章完,更在下章——————————————!
周冲脑袋往后一别:“听到没有?柳小姐丢了猫,还不快帮忙找找?”
她正要摆手说不用,队中真有人策马离开,一看就是要给谁报信去的。
柳扶微心头起了警觉之意:他们是皇太子的人,带着猎犬出门显然是在寻人,可一看到她就勒缰停下,莫非他们是冲她来的?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夜深如斯,他们又怎能料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周冲翻身下马,道:“夜寒露重,柳小
姐仔细受寒,不如上车稍等片刻?”
“不必了。诸位大人必有要务在身,我不好叨扰,这就……自行回府。”
说完这句就欲绕开,但都不等她迈出步伐,那只恶犬龇着牙,突地扑上前来——
柳扶微本能抬肘,惊呼出声。
猎犬脖上绳索被人骤然一拉,周冲用平平的语调道:“不长眼的畜生,要是一个不慎伤了太孙妃,是要被剁成肉碎的。”说着自怀中抛出一根东西,猎犬被支到一旁,嘴里不断发出咀嚼骨头的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