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上百之众,虽状如活人,面如死状,当真是鬼魅。水伥们状如疯癫,齐齐攻向司照。
但下一瞬,它们身形一僵,便如一尊尊雕塑般定在原地。
***
皇城某处,祁王正慢踱于暗室。
室中信徒们正闭目垂首,手捧神灯,其中一信徒忽觉灯芯异状,开了口,“我,感觉不到神尊所在了。”
其余信徒接二连三应和。
祁王愣住,随即步出室外,望着不远处紫荧大盛的结界,眸色一凝:”阿照……”
与此同时,结界边上的大理寺官员忽尔急退两步:“言寺正,殿下的结界,进不去了。”
言知行一诧。
但见紫荧燃成一堵烟墙,将外界彻底阻隔。
柳扶微原本还有所迟疑,见此状迫不及待地奔上前去,言知行见她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柳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扶微:“言寺正,这结界是殿下所设的么?”
“是。只不过这道结界方才只拦伥鬼,眼下不知生了何故,大家都不得入内了。”
柳扶微的心猛地一提:“里边就殿下一人么?”
“还有左少卿,其他人都先撤出来了……哎,柳小姐?”
柳扶微试探地去触那道结界,竟出乎意料的让她穿手而过,橙心想要同她一起,结果脑门被这堵“墙面”反弹了出来:“姐姐?”
柳扶微料想是脉望之力,她心系司照和左钰的安危,又唯恐言知行把她拦下,不由分说就奔向
屏障之内。
***
深巷中。
风轻目光环绕一圈:“你怎知阻隔外界,可阻挡水伥?”
司照抬睫:“因为攻击我的人,不是你。”
“哦?”
“神明,不能杀凡人,否则会失去神格。这本是你教我的。如果说,今日的神尊还能重现于世,靠的是神格不灭,那么眼下操纵水伥者,必定另有其人。”
而百只水伥,需百盏神灯,自不会在城南区内。
司照哑声:“所以,阻断就好。”
风轻的神色终于起了变化。
此处的阴煞之气可常人恶念急剧增长。
今夜将司照引到这里,本就是要彻底激发他的心魔。
一旦他在绝望中越陷越深,伥鬼便可轻而易举吸食他的神髓。
未曾想,皇太孙在这种境地之下,竟还能保持冷静。风轻唇角一勾:“我还当是我请君入瓮,想不到,却入了殿下彀中。”
“彀”字音落时,司照几乎没有迟疑,手中的剑如白虹经天划破长空。
一道紫光,一道黑光,两道剑气撞出蓬涌翻卷,激起水花千朵万朵。
司照当然知道,与神明近身搏斗,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他知道,能把风轻隔绝在此的机会怕是只此一次了。
又或者说,今日两人只有一个能够活着离开这里。
既无退路,只能放手一搏。
玄铁重剑在风轻手中竟舞出了美妙的剑花,纵然司照的剑带着千钧之势,也被一层一层削弱,刚柔之中蕴含着不同的劲道,飘飘若仙。
这便是神明之剑么?
司照并不莽撞。
他能隐隐察觉到风轻的紧迫感。
原本这位堕神大可潜藏于左殊同身上按兵不动,今夜举措,倒像是……再不出手就没有机会了。
尤其面对自己的侵袭,风轻并未对自己动用任何神力抑或是法术,仅仅是剑。
这反而更印证了他的推测——神明不能杀凡人。是以,纵然风轻手持的是天下第一剑,却不能对自己痛下杀招,只能以防御为主。
且风轻似乎受了重伤,不足以施展。
是以,这等交织并未持续太久,哧地一声,风轻的肩背又受一剑,更多鲜血滴落水面。他那副看似平静的眸光里带着一股风起云涌的疯狂,竟是不慌不忙:“好几百年不曾和人打得如此尽兴。司图南,只怕再这么打下去,我当真会输在你手里呢。”
“只是,你今日若杀了我,左殊同也就死了。”风轻话意中莫名带着一种诡异的轻松,好似在求证着什么,“你不认为他是无辜的么?”
司照的剑摆布着寒湛湛的冷光,剑只顿一瞬:“既是你的转世之躯,便不算无辜!”
风轻被这股剑气逼得步步后退,嘴角露出一丝讥笑:“你不是说,只有看到影子时,才会知道光照何来么?”
“你所信奉的道,不是罪业论迹么?”
“那么,左殊同做错了什么?”
这句话像带出了无形的力量,司照的剑势因这一句弱下:“若他活下来,会让更多人陷入危境,自然要杀。”
风轻听到这句,脸上不再挂着那淡笑的脸谱,透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恶意:“那你可有想过,你的太子妃会不会为左殊同报仇?”
司照白皙的手骨节凸起:“她不会……”
“在你全心全意对待她的时候,她尚且想着逃婚,你觉得,你杀了她最心爱的哥哥,她还会愿意做你的妻子?”
交错混杂的情绪袭过司照的面容,他支撑到这一刻的心神终于开始崩乱:“她不会。她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