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的梦。 不同于窥视别人的灵域,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就像是灵魂出窍一般,注视着那个一点儿也不像自己的阿飞,正缓缓从身后捻起一个弹弓,竖起食指信手转溜了一圈,随即握稳,对准另一个方向。 柳扶微扭头顺着目光看去,那厢居然是……青泽还有……戈望?! 柳扶微陡然想起,这正是她劫走戈望,欲取回郁浓情根的那日。 她放他离开之后,想到还有几句话没说清,便折返回去,谁曾想就撞上了青泽对戈望下手的那一幕。 正当青泽亮出魔种时,阿飞笑出声:“他可是我先看上的猎物,阁下想做螳螂么?” 而青泽不知是看出了她手中那把弹弓不同寻常之处,竟一眼认出:“阿飞?” 阿飞嘴角一翘,将弓弦拉满:“眼力不错。” 青泽将戈望随手撂一边:“袖罗教新任教主,短短上任不到半年,便将各处散妖收入麾下,在下自是如雷贯耳。” “既然知道,阁下还不让道?” 青泽冷笑一声:“为什么要让,也许在下和阿飞教主是一路人也尚未可知?” 阿飞:“我只数两下,一。” “你可是在追查七年前的逍遥门绑架案?”青泽目光深沉道。 阿飞心里咯噔一声。 她自接任教主之位来,是利用过教中情报之便去查逍遥门灭门案,始终没有确切线索,就连青泽庙都是她亲自去探寻,可谓做得极其隐蔽,最诡异的是,众所周知逍遥门惨案乃是灭门案,眼前这人为何会说出绑架二字? 青泽是趁她怔神之际出的手。 照理说,以她半桶水的身手不能与青泽相提并论。巧就巧在她为了逮住戈望,早早就在这一带下了功夫,且白日的青泽尚不能恢复魔影之身,理所当然败下阵来,三两下就被她事先所设陷阱给网住了。 阿飞在揭开他面罩时愣住了。 因他鬓角边有一缕雪白的银发。 郁浓曾和她说:如果有一天,有个右鬓有一抹银发的男子来找你,你记得手下留情,他可是我的弟弟。 阿飞终于反应过来:“你是青泽?” 青泽阴森森问:“你如何得知?” 阿飞不答,她本来就怀疑当年绑架自己所在之地是在青泽庙,知晓眼前人即是青泽,冷冷问:“你怎么知道七年前的绑架案?” 滚滚黑煞之气自她指环透出,眼见对方真动了杀气,青泽冷笑一声道:“我既是那庙中的供奉者,这么多年来但凡是在庙中发生的事,又有哪一桩逃得过我的眼睛。” 阿飞一字一顿问:“犯案者,是谁?”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呢?” 这种情况谁拿捏了对方的秘密,谁就掌握主导权。 阿飞道:“一炷香之内你若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会杀了你,并亲自毁了你的庙。” 毁庙这种事可不是一般人干得出来的。 大概是传闻中的阿飞教主被渲染得足够邪门,又或是此刻的青泽因自己凡人之躯投鼠忌器,于是冷冷呵了一声:“仙门。” “哦?哪家?” “玄阳门、星渺宗、楼一山庄这几大仙门的掌门,皆参与其中。” 阿飞自然不会轻信。 “这就怪了,仙风道骨的半仙,绑架一个孩子做什么?”阿飞拿了一柄短刀在青泽的脖颈处来回游走,“啊,我知道了,你是看戈望将军同他们关系好,为了策反我故意编故事吧?” “我不知道他们为何要绑架孩子,我只记得我看到的脸谱怪下,有四人是梅不虚、谈川、吴一错,还有一个应该是他们的头目,但他隐藏的极好,我也不知他是何人。”青泽眸光一转,“另外,那日被绑架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两个,其中一个孩子的母亲赶到庙外,在梅不虚提出二选一的情况下,那母亲指名要救哥哥。” 青泽好像从阿飞僵直的身形看出更多头绪来,眼神从忌惮变得有些肆无忌惮,“阿飞教主若有入灵域的本事,是真是假,只要你敢进入我的心域,自然一看便知。” ***** 梦境被劈得四分五裂,散在一片浑浑噩噩中。 柳扶微游离于半梦半醒间,耳畔彻响着咚咚心跳。 后来有否去青泽灵域一探究竟,她是想不起来了。 但那之后,她的确眼睁睁任凭青泽将魔种种入戈望体中,未出手制止。 这只有一种可能—— 只有进过青泽的灵域,看到了当年发生的事,才会放了青泽,默许他后来的举措。 那么她……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