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工地外新来了一家卖盒饭的摊贩, 价格便宜，菜式还多，不少人跑出去凑热闹, 原本人挤人的食堂变得冷清不少。
文四顺和邓明姜照旧坐在食堂的角落位置，周围的人来来往往，靠近们的座位都是空的。
看到季初燕身影的瞬间, 文四顺还以为自己花了。
立马扭头左右看了看, 到处都是空位。
回头一看——
人就是小季少爷。
原本想说的安慰话全卡在了喉管里, 捏紧筷子，悄悄看了坐在对面的邓明姜。
也不知道邓明姜有没有发现身旁落座的人是小季少爷，面不改色地吃着饭, 连皮子都没抬一下。
与此同，季初燕也开始埋头吃饭, 仿佛没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是邓明姜一样。
人明明坐在相邻的位置，可中间好像隔了一道隐形的墙。
文四顺慢慢放下筷子，神不动声色地在人之间转。
又闹矛盾了。
文四顺都不记得这是们第几次闹矛盾了，反正闹得勤、闹得快，也和好得快，跟幼儿园的小朋友吵架一样。
坐了一儿，实在受不了这边冷得掉渣的气氛，抖了抖身的鸡皮疙瘩, 起身说道：“明姜，我去看看许贵的烟买好没有, 你慢慢吃啊。”
说完要走, 谁知对面的邓明姜也站了起来。
“文哥, 你等我一下。”邓明姜说，“我和你一起去。”
文四顺一愣, 下意识看同样愣住的季初燕，赶紧说道：“你去干什么？你又没东西要买。”
邓明姜把碗筷碟子堆在餐盘里放好，等食堂的阿姨过来收拾，长腿一伸，便餐桌的另一面跨了过来。
“我去买烟。”
“刚刚许贵问的候，你怎么不说？”
“刚刚没想抽。”邓明姜看也没看身后已经抬起头来的季初燕一，拍了拍文四顺的胳膊。“走吧。”
文四顺叹了气。
人很快走出食堂，文四顺回头看看，隔着玻璃大门发现季初燕还在朝们这边张望，脸色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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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对视线，文四顺连忙把脑袋扭了回去。
看邓明姜，对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似乎根本不在意后面有没有人看。
文四顺忍了一儿，到底没忍住问道：“你和小季少爷吵架了？”
邓明姜回答简洁：“没有。”
“你们刚刚怎么一句话都不说？”文四顺说，“明显就是吵架了。”
邓明姜想了想说：“我和不熟，谈不吵架。”
文四顺切了一声，用胳膊肘碰了碰邓明姜：“人家帮了我们的忙，而且还是季总的儿子，不管发生什么都别闹得太难看，对我们没好处。”
邓明姜双手插兜，一声不吭。
“这片地方的好多工程都被宏辉集团包了，我们后面肯定还要在季总手下办，小季少爷算是我们的半个领导。”
邓明姜沉默许久，嗯了一声。
人走到工地门正好和许贵撞，许贵买了不少东西，手提着一个大塑料袋，在小卖和人吹了半天牛才往回走。
文四顺袋子里拿了自己的包红河，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准备回宿舍休息后开始干下午的活儿。
许贵自然和文四顺一起回去。
邓明姜站在原地没动，只道：“你们回吧，我去买包烟。”
许贵说：“刚问你你不买，现在又想买了。”
邓明姜还是句话：“突然想抽了。”
文四顺唉声叹气地揽过许贵的肩膀：“年轻人的想法复杂啊，走吧走吧，我们老年人需要休息。”
许贵笑骂：“谁跟你是老年人？我也是年轻人，我才四十三岁！”
“是是是……”文四顺敷衍点头，“四十三岁的年轻人。”
邓明姜独自来到小卖，买了包玉溪，没急着回去，用脚勾来一张塑料凳，在门坐下了。
中午来小卖买东西的人不少，进进出出，都没断过。
工地的人干苦力活儿，身的压力，精神的压力也大，就喜欢找点东西发泄，比如喝酒、比如抽烟。
进出小卖的工人几乎每个嘴里都叼着烟，一边说话一边吐雾。
邓明姜低头撕开烟盒的包装线，抖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却迟迟没有点燃。
火机被拿在手里，在烟盒敲了一下又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天抽烟量急剧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