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燕和季初兰是典型的一像妈、一像爸, 季初燕感性、绪化,而季初兰理性、喜怒不形色,季初燕圆眼睛、翘鼻子、略厚的嘴唇和耳朵, 而季初兰眼眸狭长、鼻梁挺拔且嘴唇削薄。
这对姐弟俩不管从相貌上还是从性格上看,都不太像姐弟俩。
“小燕子,你然还在工地上。”季初兰手里端着一杯茶, 似乎只是用来暖手, 没喝过一口, 她的洁癖更重,外的东西从不轻易入口。
季初燕走去把带上,喊了一声二姐:“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季初兰歪着脑袋, 露出容,“听说你在这里的两月表现得不错。”
虽然她脸上着, 但是眼里并无多少意,她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总是习惯性地戴上假具。
季初燕也习惯了二姐这样,没有太大反应。
他拉来一张椅子,在季初兰对坐下,说:“可惜外在下雨,不然可以带你出去走走。”
“那倒不用,你姐见过的工地多得去了, 不差你这一。”季初兰挥了挥手,让在旁边眼巴巴望着的杨健康和秘书先出去。
关上, 她才把季初燕从头到脚地打量一遍, “我今天过来, 只是找你随便聊几句。”
季初燕坐着没动,他在猜季初兰今天过来的真正目的。
办公室里的窗紧闭, 但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是从缝和窗缝外钻了来,外天空乌云密布,黑压压得如同一块沉重的铅石,随时都能压倒下来,在光线不足的环境下,办公室里的灯光把人照得尤为惨白。
姐弟俩无声地对视着。
半晌,季初兰先出声,弯腰把茶杯放到办公桌上,然后双手十指相扣,轻轻圈住翘着二郎腿的左腿膝盖。
“你真的变了。”
季初燕抓抓头发:“我不觉得。”
“听说你一直没提回去的事,当初爸让你过来,你还死活不肯,没想到才过去两月,你都适应工地上的生活了,看来你挺适合这一行。”
季初燕抿了抿唇,半天才说:“我不喜欢这里,我还是喜欢画画。”
之前他对画画挺感兴趣,想走艺考生的路,但他爸不让,非他向两姐姐学习,以后好和两姐姐一起继承家里的公司。
可他根本不是那块料,他没有两姐姐聪明,也没有两姐姐的韧劲和魄力。
他经常被两姐姐的优秀压得喘不过。
“不喜欢就少闹点事。”季初兰自然知季初燕在想什么,她这趟过来的确抱着目的,“前天妈跟我说了爸生的原因。
季初燕脸色微变,低垂着头,抿唇不语。
“你又不是一天两天知爸是什么德行,还对他抱着期望?”季初兰轻一声,语里带着对季敬安的嘲讽,“省省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何况他都那么大年纪了,掰不过来的。”
季初燕抬头看向季初兰。
季初兰说:“我觉得你啊,与其花思赶走他身边那莺莺燕燕,不如多想想怎么从他手里拿到实质性的好处。”
季初燕目光怔怔,颇为不可思议:“他那行为叫做出轨,是不对的,他背叛了我的家。”
季初兰嗤:“他早背叛了。”
季初燕说:“那也不是他一直出轨的理。”
季初兰说:“妈也背叛了我的家。”
“……”季初燕瞬间没了声音。
“小燕子,现实很残酷,可你不得不接受。”
季初兰曾经也愤怒过、怨恨过、还为此离家出走过,如今已经能毫不在乎地谈论这件事,大家庭早已不是她的避风港,她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家庭,有了专注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她理解季初燕的感受,季初燕让她想起曾经的自己,可她也只能劝季初燕接受现实。
“我的家早在你回来之前就散了。”季初兰第一次把这话说到明上,“爸妈只是表夫妻,为了利益才没分开,他早就各玩各的了。”
季初燕表震惊,久久没能出声。
季初兰同地看着他:“我和大姐都接受了现实,只有你还沉浸在外婆给你编织的美梦里。”
“我……”季初燕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
曾经外婆带着季初燕,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他有一对恩爱的父母、有一美好的家庭,以后父母会接他回家,一家五口快乐地生活。
季初燕从小缺失父母的爱,外婆的话像树根一般深深扎在他的底,曾是他在闲言碎语中艰难前行的最大动力。
他一直认为父母忙于工作才将自己交给外婆抚养,可现实是他正好出生在父母闹离婚的时候,他是一累赘,丢在了外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