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里的火烧得旺,火舌不地从锅底窜出来,陈简云习以为常,拿着锅铲熟练地翻炒,到后的静,头也不回地问:“二哥,你在找什么呢?”
陈明夏问:“有没有没用过的碗筷?”
“有吧。”陈简云也不确定,只说,“你找找最下面一层,应该有的,是还没洗过,肯定落满了灰。”
话音刚落,陈明夏便找到了。
果然陈简云所说,碗筷上都是灰,毕竟是堆在底下备用的东西,他们家里人少,得等过年才用上。
陈简云知自家二哥在准备云叔叔用的碗筷,虽然不知二哥为什么放着洗干净了的碗筷不要去找新的,没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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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中,陈明夏从缸里舀了勺水倒进盆里,倒了点洗洁精进去,一洗就是两三分钟,把碗洗得锃亮。
倒干净水后,又倒了半壶开水进去,缭绕的热气立马填满盆子,陈明夏把盆子放到一边,用热水泡着碗筷。
陈简云笑他:“二哥,你也太认了。”
陈明夏往衣服上擦干净手上的水,坐到灶台前,拿起火钳往洞里加柴火,洞里的火烧得旺,亮得红的光映着他眉眼深邃的轮廓。
他盯着火看了一会儿,才说:“你云叔叔不一样。”
陈简云想了想,赞同点头:“云叔叔是城里人,确实和我们不一样。”
还有一点,陈明夏想,云予是他们大哥的男朋友,也是他们“嫂子”,少都该照顾一下。
即便他不太想认那个大哥。
天色擦黑,晚饭也做好了,陈明夏去敲云予屋子的门。
云予估计擦洗过了,换了衣服,长袖长裤再搭一件薄外套,他跟着陈明夏来到堂屋,兄妹几人早已把饭菜端上桌,都没坐。
等云予坐下,兄妹四人才纷纷落座。
说云予留下来吃饭,陈简云特意炒了两个菜,还把过年灌的没吃完的香肠拿出来一节。
陈明夏把洗好的碗筷放到云予面前,碗里盛了米饭,他说:“碗筷都是新的。”
云予有些怔愣,半晌说了一句谢谢,他看了眼碗里的米饭,对陈明夏说:“饭太了,我吃不完。”
陈明夏直接将自己的碗递了过去:“的我。”
于是云予刨了将近一半的米饭出去。
吃饭,陈简雨说养在塑料瓶里的萤火虫都死了,想再去抓一瓶,陈明夏问想什么候去,小姑娘眼珠子一转,期盼地说今晚就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明夏答应得爽快,反正早去晚去总是要去。
陈简雨乐了一会儿,忽然看向没怎么说过话的云予:“云叔叔去吗?”
云予还在走神,冷不丁被叫到,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过了两秒才说:“去哪儿?”
“去抓萤火虫呀。”陈简雨说。
“去哪儿抓萤火虫?”
“外面到处都是,哪儿都以抓。”陈明夏说,“云老板,今晚不是冷,外面挺凉快的,果你觉得屋里闷了,以出去走走。”
吃完饭,兄妹几人一起洗了碗筷,便带着云予和陈简雨出门了。
村子不像县里,到晚上会有路灯,这里入夜过后,就黑得伸手不五指,只有亮着灯的人家散落四处。
陈明夏了云予一把手电筒,摁了开关,一束明亮的光从他手里照出去,足以照亮前面的路以及周围的草丛。
捉萤火虫不开着手电筒,会不会把萤火虫吓跑是一回事,有强光照着,他们也看不到萤火虫的存在。
来到一处田埂边,关了手电筒,陈明冬和陈简云带着陈简雨去捉萤火虫,陈明夏脱了外套,往地上一垫,对云予说:“坐吧。”
外套大,铺平了以坐2~3个人,陈明夏从来不是这么讲究的人,主要有云予在,他得考虑一下。
两人坐下,在隐约流淌的月光中,看着在田里奔跑的模糊影。
今晚不冷,风格外的大,周围不是麦田,着其他农作物,也被风吹得哗哗直响。
远方传来陈简雨的笑,咯咯的,有些尖,有着小女孩的爱和活泼。
云予说:“你们兄妹几人感情好。”
“嗯。”陈明夏的两条长腿往前伸着,双手放在腿上,也看着前方说,“我们爸妈和大哥都不怎么回来,家里只有我们几个,一起经历了。”
上次在回村的路上陈明夏提起大哥陈明春,云予心里绞痛,被抛弃的痛和被欺骗的痛交织在一块儿。
然而现在,那些痛仿佛变成堆积起来的沙,被今晚的大风一吹,散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