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夏穿着睡衣, 不过的睡衣和平穿的衣服没两样,是一件旧得不能再旧的白色汗衫和一条只到大腿的短裤。
夜里的凉风从陈明夏周身刮过,可无知无觉, 低头看着地上的某一处,看得认真,连云予走近了都未察觉。
直到云予喊了一声:“陈明夏。”
陈明夏似乎吓了一跳, 肩膀微微一抖, 但快回神, 抬头迎上云予的目光。
四目相对。
不知怎的,气氛尴尬了一瞬。
这已是午夜十二点多,按理来说, 即便两个人都没睡着,也不该在这个地方碰面。
陈明夏没说己过来的目的, 云予也没,进去拉过桌前的椅子让陈明夏坐下。
骤然变得狭窄的空间让陈明夏浑身不适,人生第一次有了坐如针毡的觉,眼神不觉地乱瞟。
瞟到了身旁的桌上。
之前每次过来,都看到桌上摊着一本书,是哥在高考前夕常翻阅的一本资料书,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有哥的笔迹。
现在书不在了。
的目光略微一抬,扫向横堆在书桌一侧的书本上, 然后看到了那本书,已物归原位, 夹在了两本厚重练习册的中间, 不仔细看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另一头, 云予把桶放到墙角,又把里面的毛巾等物品拿出来该挂的挂好、该放的放好。
陈明夏安静看着。
这才发现云予不仅有点洁癖, 还有点强迫症,比如装了牙刷和牙膏的漱口杯、洗面奶以及梳子和吹风机,都得在柜子上按照顺序摆放整齐,且每样之间隔了相等的距离,方便取拿。
云予拿起吹风机,插上插头,坐到床边。
温热的风拂过云予湿软的头发,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揉着头发,白皙的手指在乌黑的发间穿梭,偏着头,一双凤眼好望向陈明夏。
陈明夏僵坐在椅子上,表近乎木讷地和云予对视。
风声呼呼,轻,掩盖了屋外的虫鸣声。
不知何,明明那风是温热的程度,却莫让屋内的温度逐渐升高,安静中似乎有某种愫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陈明夏闲来无事,目光在云予身上转了又转。
以前不这般打量云予,既没礼貌又得罪人,但今晚不一样,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地发生改变。
垂眸看着云予的腿。
又长又直,好看的一双腿,白皙的皮肤上几乎看不到腿毛。
在愣神期间,吹风机的声音停下了。
那双腿的主人从床上站起,把吹风机放回原位,接着双腿迈开,不急不缓地走到的面前。
陈明夏抬头看去。
云予也在俯视着。
两人挨得极近,两双腿几乎贴到一起。
们都穿着短裤,大腿小腿露在外面,彼此身上的热度蠢蠢欲动地想要爬过空气探向对方。
陈明夏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双腿岔开。
以这样可以拉开距离,谁知云予一步上前,直接站到中间,距离再次拉近,彼此都能受到对方呼吸节奏的加快。
灯光从云予头顶撒下。
云予头发凌乱,刚吹完还有蓬松,额前的碎发遮挡了眼睛,但从陈明夏的角度,可以看到那双凤眼里的暗潮,在隐晦地涌动。
陈明夏往后靠了靠,可身后是椅背,坐到了这里,没有退路。
云予:“你考虑好了吗?”
陈明夏回答:“我还有一个条件。”
以云予面露不悦,说得寸进尺,没想到云予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下巴微抬:“你说。”
“六月底我爸在工地上受了伤,在地上被从楼上掉下来的水泥袋砸中,砸坏了一条腿,目前还在医院躺着,但施工方不认账,只赔了一部医疗费,现在我爸妈想走法律程序,多东西都不懂,也找不到律师,我看网上说你的公司在h市有公司,我想请你帮忙。”陈明夏语速快,但口齿清晰,一口气说完。
“可以。”云予想也不想地点头,“明天你把你爸妈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让我在a市的助理去处理们的事。”
这件事对陈来说像是把天捅破了一个窟窿,也像是骆驼背上的一根根稻草,重得几乎压垮这个。
可对云予来说,完全不算事,甚至不需要了解事的始末,只需轻飘飘的一通电话,就能把事完美解决。
这就是们之间的差距。
在这一刻,陈明夏受到了。
终于在那么几秒的间里和廖杰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