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浪帮派和尹山结怨之后, 季明里便将打听尹山消息的任务交给李大壮,虽然浪浪帮派建立不到五年,但在李大壮和众多成员的共同努力, 还是发展出遍布几个城市的情报网。
“他叫安玉, 是岭城管辖何庆县旁一个村落里的人。”李大壮知道季明里问, 赶紧把早就准备好的答案搬出来,“他是家中独子,父母都在何庆县的一个粮铺里干活,后来村落突遭洪水,淹没全屋田,发时正是夜里, 多村民还在梦里,没跑得掉,被活生生地淹死,中包括他的父母。”
“啧。”坐在另一边的陈六儿扒扒头发, 对季明里说, “我听说次洪灾, 村里的人死大半, 剩的人流离失所, 要涌进何庆县成流民要死在去往何庆县的路上, 按理说多人未得到妥善安置, 官府应当有所行动才是, 可他们做什?”
“何庆县的县令封锁出入口达十日, 期间只准出不准进,的就是隔绝外来的人, 县衙不管他们的死活,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何庆县外面。”李大壮面带嘲讽地说。
一桌人都或多或少地流露出对何庆县的县冷血自私以及不作的愤怒, 只有季明里没什反应,似乎并不意外何庆县的这种做法。
“他怎进的和庆县?”季明里问。
“封县只是后面的举措,一开始就有多人涌进县里,县衙来不及驱赶。”李大壮接着说,“安玉反应快、行动也快,发第二日便去求助他父母生前干活的米铺,米铺老板将他介绍给一个老木匠当学徒,结果老木匠的嫂子是个人牙子,把他卖给尹山。”
季明里摸着巴:“尹山喜欢男人?”
他记得尹山光是家里便养五个妾,外室和私生子女多到数不胜数,妾和外室都是女人,不像喜欢男人的样子。
“尹山不喜欢男人。”李大壮给出肯定的回答,“但前几年他病得连床都不,全靠药物吊着一口气,有神婆说他撞煞,需娶一个与他八字相合的人冲喜,尹家好找歹找才找到安玉,保住性命最关键,安玉是男是女有何重要?”
这说来,个安玉也是可怜之人。
然而再可怜也是尹山的人,安玉和尹山作夫妻几年,兴许早已同心,若是他们心软放安玉,可能安玉回头便将他们浪浪帮派的具体消息告知尹山,届时他们从敌明我暗的优势降到敌明我明的劣势,尹山再想打击他们必比从前容易。
安玉自然是放不得的。
该如何处理呢?
季明里皱眉沉思。
桌前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他们的目光悄无声息地集中到季明里身上,等待季明里做出决定。
不季明里一向喜欢询问他们的意见,于是看向李大壮:“大壮,你说我们应当如何处理他?”
回来的路上,李大壮满心都是杀安玉,可才整理完安玉的经历后,他又犹豫。
原因无他,只因浪浪帮派里有四五个人都因幼时被人牙子拐走而失去与父母团聚的机,如今天之大,也不知道今生今还能否与父母见上一面,虽然安玉的情况与帮派里的人不太相同,但总体来说也是糟人牙子的毒手,否则一个正常男人怎愿意委身他人胯/?
李大壮搓着满是肌肉的手臂,支支吾吾犹豫不决:“老大……这种我也没什经验,还是你做决定吧,是杀是留,我们都听你的。”
他人闻言,纷纷附和。
“我们都听老大的!”
季明里还是一声不吭,平静的表情宛若掀不起丝毫波澜的湖面,低垂的眼睫遮挡他的双眸,屋内火光明亮,照不清他眸中的情绪。
李大壮和陈六儿等人屏息等待。
许久,蜡烛燃接近一半,季明里终于开口:“不管他是被拐还是自愿,总归已是尹山的枕边之人,留他还有处,先探探底吧。”
“好。”李大壮说,“我找个地把他关起来?”
“等儿。”季明里想想说,“我先审他,审完再关。”
李大壮等人走后,季明里支着手杖一瘸一拐地进隔壁屋子。
个叫安玉的漂亮男人还处于被五花大绑的状态,凌乱的黑发散满肩头,他找张凳子坐,听到声音后,扭头看向季明里,原本还算放松的眼神里瞬间浮出警惕的情绪。
季明里身量,在帮派里排名前几,他肌肉结实、肩背宽阔,又不像李大壮他们壮得夸张,但逆光站在屋门外时,像一座巨山,几乎挡住从门外落进屋内的全光线。
两人视线相撞。
停顿片刻,季明里抬脚走进屋里。
也在同时,安玉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