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循声看过去,是个年纪跟兰疏影差不多大的小姑娘,锦衣华服,身边带着个抱琴的丫头。 一个白点眨眼间消失在草丛里,小姑娘还保持着原先环抱的姿势,一脸焦急地往草丛移步,被一个嬷嬷拉住劝道:“姑娘,奴这就派人去找玉儿回来,保证姑娘一回栖梧院就能看见,时辰不早,姑娘还是先去给王爷请安要紧。” 王爷?栖梧院? 兰疏影明白了,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清姑娘,戚侧妃的女儿,在王妃独孤氏进府前就出生的,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今年应该是十岁。 这位清姑娘在剧情里是很有分量的,前期因为对男主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暗中给女主使绊子,后期和男主女主站在一边,与自己的父亲天武王作对。 想到剧情里清姑娘最后出卖天武王换来一生荣华富贵,最终结局是寿终正寝,兰疏影看她的眼神无形中冷了几分。 都是去见王爷,刚巧同路,那嬷嬷发现这两个“外男”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们,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两位是什么人?为何一路尾随我们?” 飞鱼脸上一黑,冷硬地说:“玄甲军中人。” 嬷嬷一愣,忙强笑着奉承起来,可飞鱼不吃她这套,冷哼一声正要挪步,那位清姑娘忽然满眼好奇地说:“玄甲军?父王说过军中有许多奇人异士,各怀本领,想必先生也是其中之一。清儿冒昧想请先生同行,先生可愿与清儿说些趣事?” “有何不可?”飞鱼心情大畅,拉着兰疏影大步走过去。 耶罗清这时才注意到兰疏影的存在,她心里一跳,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眼前这个秀美的小兄弟会在将来给她带来一些麻烦,可是见对方虽然态度疏离,礼仪上却无可挑剔,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耶罗清先进去请安,说了好一会话才出来,飞鱼听着里面洪亮的大笑声,摸着下巴说:“这清姑娘还真得王爷喜爱,王爷很少这么开心。” 兰疏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两人进去的时候,天武王脸上的笑意还没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香醇的鸡汤气味。兰疏影压下属于耶罗香的激动和孺慕,规矩地跟在飞鱼后面行礼。 两道利芒在她身上扫视了一会,陡然变成实质的杀意,兰疏影心知是来自便宜爹爹的试探,于是不再隐藏,身上一股气势冲天而起,跟这股杀意两两相抗。 室内同时咦了两声,天武王大笑着收回杀意,“好,好!飞鱼,你可是捡回个宝贝啊。” 兰疏影面无表情地收回刀意,直视天武王的眼睛,两双如出一辙的灰色瞳孔相对,锋芒敛去,一个激动,一个平静。 她在飞鱼紧张捏汗的时候淡淡地纠正道:“我不是捡的。”明明是有人求着才走的。 天武王觉得有趣,又是哈哈一笑,细细打量起这个孩子。 当先的就是那双灰色眼睛,这轮廓给了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这孩子很是秀美,肤白如玉,唇红齿白,是雌雄莫辨的面相。 天武王摸摸自己加速跳跃的心口,对这种莫名的欣喜感到一阵纳闷……美好的东西往往让人一见就忍不住欢喜,他这样对自己解释。 有一个瞬间他迷茫了,时光的长河被掀开,一个与眼前人同样纤细的小人儿张开双臂向他奔来,嘴里脆生生地唤着哥哥、哥哥。 “你很像我弟弟小时候……” 这句话在他喉咙里滚了滚又咽了回去,改为:“你的武功是谁教的?这刀意,很好。” 还比较稚嫩,看来是最近才悟出的,年纪尚小就能悟出刀意,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他惜才之心大起,立时就打算把人留在自己身边培养。 “…刀法?他教的。”兰疏影淡定地供出了飞鱼。 天武王一愣,飞鱼?他哪会什么刀法? 难道是……!他惊疑地看向飞鱼,后者尴尬地扶额点头,印证了他的猜测。 天武王惊呆了:“新,新兵锻体刀法?” 这种不入流的刀法,也能悟出刀意? 唰,两团火光在他眼底熊熊燃起。 ****** 从那个早晨起,兰疏影成了天武王府最尊贵的客人,常驻不走的那种。 实话说她想走也走不掉,十几个一流高手轮流在她院子外面巡逻,既是护卫又是监视者,就连飞鱼想见她一面都要先去跟天武王打报告。 她知道天武王没有恶意,纯粹就是作为一个武痴,见到一个练武奇才之后那种惊才珍视,以及随之而来的过度保护。 嘎嘣。 兰疏影捏碎盘子里最后一个核桃,把果仁喂给旁边眼巴巴望着她的小白狗,伸了个懒腰道:“奶糖,我们出去逛逛。” 看了半天秘籍,想去练武场活动活动。 汪汪。 奶糖兴奋地围着她裤脚跑起来。这是飞鱼前两天送来的小狗,说是路上捡的,非粘着他不放。 当时他还挺得意,没想到这狗一见到兰疏影就再也不理他了。冲着它这粘人的脾性和奶白的皮毛,取了个名字叫奶糖。 她现在吃喝不愁,人人都知道她是王爷的座上客,待她恭敬得很,跟耶罗香这几年的待遇是天差地别。如果,某些人不总在她面前晃悠的话,想来就更清静自在了。 “哎哎,他来了,他来了!”戚勇拼命摇晃树枝提醒自家五少。 戚五少爷是老太君的心肝宝贝,因为有戚侧妃这层关系,以前就是王府的常客,某天挑衅兰疏影反被揍了一顿之后,现在几乎天天来报道。 天武王如今就在府里,戚家人巴不得五少有机会入了他的眼,所以每天殷勤地把人送来。 他进不了兰疏影住的院子,就带着一众随从在外面盯梢埋伏。 兰疏影远远看见松树底下那个金光闪闪的圆球,灰眸浮现出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