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惜往前堂探头,这一看,呀,果然是熟人。
“穆家哥哥。”
穆坎扭头一看,也乐了。瞧这巧的。
“霍家……小公子。”
往她身上打量了一眼,这小娘子,还是做一身小子打扮,瞧着越发像个小子了。
“你怎么在这里?”装着不知情的样子。
“哦,我舅舅在这里干活,我来找他玩。”
“哦……你舅舅在这里干活啊。”
穆坎拉了一个长调,往杨福那边扫了一眼,这憨小子瞧着好像不那么憨了,个头拔高不少,但比他家少爷,还差了些。
朝霍惜微笑:“我听人说外城有个广丰水,经常卖一些别处没有的好货奇货,就过来看看。”
“正好过段时间,我家夫人要参加一些花宴,正准备给一些小辈们寻些礼物。你是不知道,京里各世家勋贵的小娘子小公子是有多难缠,等闲东西都入不了他们的眼。我给我们夫人找礼物啊,眼睛都快挑花了。”
这……
跟眼前这个人也打了数次交道,他家少爷给她的印象颇深。
那少爷穿得一身华贵,从头到脚,金的玉的,无一处不显示世家贵公子的风范。但却为了一瓶秃黄油跟他半两一两的磨价格。
还一文赏钱都不给。
她一直以为对方是个家道中落,落魄人家的贵公子。
但瞧眼前这个贵公子的侍从,这衣着打扮,越发光鲜了。再听他方才的话,难道那贵家少爷就只是抠,家道没有中落?
内城的花宴,四时不同,最著名的是桃花,荷花,菊花,梅花四宴。那都是真正的勋贵世家大族的聚会,寒门出身的哪怕三品二品,都不一定被邀请。
小娘子们为了争一张四时花宴的帖子各怀鬼胎,大打出手,宁愿扮做贵人家的丫鬟都要挤进去。
嘶……他方才说他家夫人要参加花宴?那身份低不了啊。
那她还抱什么京兆府衙役的大腿啊!
眼前这个贵人家侍从,还有他背后的少爷,难道不是金光灿灿一条粗大腿?
都送到她面前了,还不抱?
顿时脸上带笑挨过去:“这铺子的东西我熟啊,我来给穆家哥哥介绍。”二话不说,拽着他就往货架前拉。
把穆坎都拽愣了,木呆呆地跟着她的脚步。斜眼看她,这霍家小娘子怎么一下子这么热情起来?
有些怕怕。
少爷,快来救属下!
脑子转不过来弯的穆坎,被霍惜哄着买了好大一堆东西,荷包眼看就要告急,满额冒细汗,不知道怎么拒绝。
霍家小娘子,收收手吧,我还得留些银子雇车回府呢。从这里回到内城的侯府,距离可不近呢。带着这么多东西,总不能让我走路吧?
少爷,救命啊。
嘴张了张,又不好意思说他带的钱不多了。才吹嘘一番,身份又摆在那里,再抠抠索索,不是自己打自己脸?让霍小娘子看笑话?
正哀嚎,霍惜就停了介绍。
穆坎不由得长长舒了口气。
其实是霍惜嘴巴说干了,不好意思再逮着他一人薅羊毛了。万一适得其反,大腿没抱成,得不偿失。
“穆家哥哥,你等一下。”转身登登登跑进后院。
穆坎正发愣,又见她和她舅舅一人提了一个篮子出来。
“给。这是送给穆家哥哥和你主家的。是我家自己捞的银鱼,不值钱的河鲜,有点拿不出手。不知……”
霍惜怕对方看不上,拿着篮子正犹豫。
没想到,穆坎两眼放光地把两个篮子都接了过去,动作之快,一副生怕霍惜反悔的模样。
“这个好这个好。听说太湖有三白,白鱼、白虾和银鱼,是顶顶有名的河鲜,我早就馋了。”
看着满满当当两个篮子的银鱼,口水正在不断泛滥。
好容易才把眼睛挪开:“霍家小……公子,这份礼真是送到我心坎上了,也送到我家少爷心坎上了。我家少爷平时……他没什么食欲,吃什么都只夹一两口,没滋没味,跟失了味觉一样,我们看着都难受。今天有这银鱼,没准能多吃几碗饭了。”
心中高兴得很:“真是太感谢了。我得趁着新鲜赶紧拿回府,让厨房给我家少爷做了吃!”
霍惜松了口气:“行,那我就不留穆哥哥了。以后若是得了好吃的河鲜,我再给你家少爷留。”
“那真是太好了!我替我家少爷谢谢你了。”
见他往外走,霍惜忙给杨福递了个眼色,杨福便急忙出去给他雇车,两个小伙计也上来帮他拿方才买的东西。
临上车前,穆坎扭头对霍惜说道:“小公子,我吃穆坎,以后若有什么困难,就去内城的穆府找哥哥。”
霍惜心中一喜,朝他拱手,谢了又谢,目送马车急急驶离。
“惜儿,穆府是什么人家?”杨福心里有些疑惑,总觉得这人对惜儿过份热情。
霍惜摇头。
好几年了,她年少的记忆开始模糊,再说年少时大人也没对尚年幼的她说过京中的人物关系。
穆府?穆坎?改天得打听看看。
很快又高兴起来,不错,又抱了一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