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霍家人进城,霍惜和杨福带着霍念去了内城的宅子住。
霍念现在读了两年书,懂了不少。
又觉得现在有安安了,一心觉得自己是爹娘的长子。见叔伯兄弟过来,装小大人陪着一块吃了饭,还想留下招待,被霍惜和杨福拎到了内城的宅子。
霍念长得跟霍二淮和杨氏没一点像。霍惜也不想别人多打量霍念,在他面前说酸话。
杨福是纯粹不喜欢那一家人子。
小时侯杨福跟着姐姐姐夫去霍家,那家人从来都是当他拖油瓶的,大过年的,连个饱饭都没让他吃。他才不去讨嫌,也懒得招待他们。
两人哄睡了霍念,就说出海的事。
“隆兴号他们几家都说,若要避开七八月的台风期,最迟五月初就得出发。现在是打算四月底出发,这样的话,还能回来过年。”
霍惜摸着下巴寻思,四月底想出发,这就有点赶。
自家的货倒是容易备,只装上白糖冰糖就占了大半的重量了,其余的丝绸生丝这些自家去年收上来的库里还有。
作坊做出的东西,也都留着,准备出海用,都没怎么往外卖。
自家的货准备得快,往东洋去一趟是没问题的,“其他几家货都备齐了?”
去年的水手船工都是现成的,五月初之前想去一趟东洋应该问题不大。
杨福点头:“他们几家比咱家的规模大,只往自家铺子里调货就行。只是另一条船,怕是没那么快。”
那是一定的。现在船是定好了,但还没交货。
而且要往南洋西洋那边去,水手船工也不一定好找。因为这一趟至少一年多回不来。若是不顺利,两年多几年都不一定回得来。
路途远,就意味着各种凶险。应征的水手船工就不如东洋线那么顺利了。
“惜儿,我听那几家议论,这回不打算往平户靠岸,想从太仓港出发往朝鲜的釜山港去。他们还说,回来时想到耽罗岛靠岸,换几匹马回来。”
这回去朝鲜?
去朝鲜也成,那边与卫朝的关系好,商家与商家交易,更和善些,比去倭国让人放心。
耽罗,霍惜也知道,后世叫济州岛,是著名的旅游胜地,但现在还是朝鲜流放犯人和养马地。
“你听哪家说想去耽罗岛换马的?耽罗岛是著名的养马地不假,但跟我朝的马匹交易,历来都是朝贡,官方交易,私人商家想换,怕是挺难的。就算你们能换到马匹,运回来,市舶司还能给咱留下?”
不都收缴了去?
去年朝廷以三万匹绢,两万匹绵布,换回朝鲜一万匹杂色马,合马价一匹是三匹绢两匹绵布,合银子差不多是二十两银子。
就算运回来,市舶司不收缴,一匹马拉到牛马市,估计能卖个大几十一百两,想赚回此次出海的成本,那得拉多少匹马?
而且运了马,占了重量,那每一家还能再装其他货物了?
有点不划算。
“各家并不想做马匹交易,就是觉得那边的马便宜,想买几匹回来放自家里用。”杨福说道。
留做自用?
现在军马缺得很,跟草原那边正暗戳戳准备干仗,不互市,马匹买不到。高门大户即便富裕的,家里可能也没一两匹马。也不是没钱,就是买不到。
若见着坐着牛车出行的大户人家,也别取笑,人家真不是没钱。
所以大户人家想偷偷私贩一些马匹回来,太正常不过了。
牛马市那边,马难寻,但骡马还是能买到的。有时候军中退下来的老马也能幸运地撞上。
霍惜寻思了一番:“咱家现在也不需要马来拉车。不过,若其他几家都买,咱也不好太另类,跟着买个几匹就行。太多了,打眼。还容易被人盯上,咱没权没势的,若朝廷要收缴,咱还拦不住。得不偿失。”
杨福点头:“行。那我会根据情况打算。我看去年带回的红参挺好卖的,价格也高,若今年往釜山那边去,我准备多购些回来。”
霍惜同意,又跟杨福盘了一下要带去的货,及要采买的货。
等盘好东洋线,杨福问她:“惜儿,那往西洋线,派谁去啊?要不我去西洋,让听雷沐雨两人压着货去东洋?他们俩人去年跟着走了一趟,也有经验了。西洋若没可靠的人压货,我也不放心。沈掌柜都说若找不到合适的人,那他就跑一趟。”
霍惜摇头:“沈掌柜是走不开的。铺子里的事都要靠他支应。你去西洋,娘是不会同意的。你还是老老实实跑东洋吧,今年跑回来,明年就可以跟秦姐姐定亲了。”
听到说他的亲事,杨福红了脸。
他也想平平安安的,回来好娶他的心上人。
接下来,二人便忙着出海的事。东洋的事定了,但西洋的事还没个影子。
五家人几乎天天凑在一起商议这个事。
另一艘船,万家找关系要来一艘三千料的大船,船已经定下。但有经验的水手却不好寻。一众船工好找,广丰水利用与渔户常年的友好往来,找船工便当得很。
五家人中只广丰水和万家稍微弱一点,万家找船,广丰水找船工。其他三家便通过各种关系去找水手和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