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董初雪问遍了邵家每一个人,霍惜也还有耐心地把所知的情况跟她说了一遍。见侍画一脸担忧地左右望了望,便止了话头。
恐耽搁时间久了,她主仆二人要再受磋磨。
便说道:“我就先回去了,你且放心写回信,明日我让我的人来收。”叫出踏月,为她二人引见。
待她们认了人,又安抚道:“日后有为难之事,尽可以打发人上门来找我。”
初雪主仆二人谢了又谢,目送霍惜离开。
见姑娘手里还紧紧攥着老太爷的信,侍画忙道:“姑娘,快些收起来,莫让那岂子黑心的看见了。”
初雪忙把信件收进怀里,看着那一包干蘑孤又犯了难,“这怎么拿回去?”
“这有油纸,仍用油纸裹了一会藏进盆里。”
“会不会湿了?”
“应该不会吧。要不我藏进怀里?”
侍画把那包干蘑孤往怀里一塞,鼓囊囊的,又拿出来往裙下装,眼睛亮了亮,“姑娘,我把它藏在裙底!”
掖好,站起身,“姑娘,这样是不是就看不出来了?”
初雪左右看了看,“好像是看不出来了。”心中一喜,这是外祖父母万里迢迢给她和母亲寄过来的,她不想有闪失。
又想到母亲吃不到了,眼眶又含了泪。
“姑娘,你别难过。你看啊,老太爷老夫人还是记着我们的,姑娘有人疼呢。”
初雪重重地点头,“也不知霍妹妹是如何去的那万里之地的,千重山万重水的,我好羡慕她。侍画,你说我们逃出去怎么样?我们去找外祖父他们!再苦再难我也愿意。”
马车上,主仆几人都没有说话。
香草夏荷看了霍惜一眼,很是庆幸。她们运气真好,遇上这么好的姑娘,这么好的主家。主家虽不是官家,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主家从来不磋磨下人。
“姑娘,我还记得那个邵老先生和老太太呢。两个老人送走了儿子儿媳,如今又送走唯一的女儿,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不知得知消息后,心里多难过呢。”
“姑娘我们能不能帮帮初雪姑娘?她是个官家小姐啊,可过得日子还没我和夏荷好。这马上就要出孝了,瞧她家这个样子,怕是也不会给她说一门好亲。只怕出了虎口又入狼窝了。”
两个丫环不时你一句我一句,心中满是对董初雪的同情。
“我先让踏月到董家打探一番,再想着怎么帮她。”如今初雪这般,只怕还真得找户好人家嫁了,才能脱离目前的困境。
但若是找的夫家不好,也会重复她母亲的命运,不过是打发到家庙等死罢了。
另一边,英国公府张家,于今日大宴宾客。阖府张灯结彩,喜气盈盈。
从早晨开始,大门口,车马不绝,上门道贺的客人携家带口络绎不绝。
赵铎也收到了请帖,穿着一身鲜亮请去道贺。
席间张辅看到他,觉得把他放到小小的一间私塾,有些屈才,问他要不要换个地方,再回军中也不是不可以。
赵铎谢绝了,“多谢国公爷美意,我如今这样进到军中,怕会引起争议,到时让别人说国公爷徇私,倒是不美。”
赵铎跟着张辅征战多年,是张辅最为信任的手下。不过赵铎的一只眼睛在之前一场大战中被迷烟迷瞎了,外人虽看不出来,但他只有一只眼睛是好的,这是事实。
军中对身有疾之人,是不太欢迎的。赵铎也就从军中退下。
“我一家如今有国公爷照顾,家中也不缺银钱,我还能把一身本事教给有天赋的孩子,看着他们日渐出息,心里头高兴,比打了胜仗还高兴。将来我可以帮着国公爷培养更多人手,让他们为国公爷所用。”
张辅很是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你觉得好就好。”
问了几句几个孩子的情况。
“孩子们都很刻苦,如今我也给他们讲一些兵书,讲一些实战桉例,孩子们很是感兴趣,将来他们定能成为张家得力的门将。”
“甚好。那个霍念如何了?”
“他之前跟着家人出门了一趟,很是有些运道,得了一件神兵利器,是一柄黑檀银枪,那小子爱不释手,跑过来问我会不会耍枪,”
赵铎笑着摇了摇头,“属下惯常用刀,枪法倒是不精。那孩子还一脸失望的样子,说‘师傅你怎么不会呢?’哈哈,就恨不得我会十八般武艺。”
张辅听了也笑,笑完摸了摸下巴:“枪法我倒是擅长,但我如今腾不开身。待我找找看有没有着有枪法一类的书,你再替我给他。若没有,我再寻隙去教导他一番。”
赵铎拱手:“属下替那小子谢过国公爷!也不知那孩子是不是上辈子攒多了功德,这辈子投生到普通人家,还得了国公爷的青眼。”
得了国公爷的青眼,只要不长歪,以后的前程还怕没有吗?
张辅笑了笑,想到赵铎耿直的性子,朝不远处呶了呶嘴:“你看张解如何?”
赵铎扭头往旁边看了看,见张解正由几个年龄相彷的少年人围着,被人不住嘴地恭维,小脑袋抬得高高的,一脸的得意。
赵铎目光闪了闪:“大少爷……听说武艺虽不精,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