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两个孩子吹着捧着,杨氏有些飘飘然。还真的认真想起辙来。
房里亮了一夜的灯。
次日一早,霍惜还睡得香乎乎的时候,就听到各种声响。
迷迷糊糊出了房门,见杨氏正来回地倒腾,“娘……”
杨氏扭头一看,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把她抱怀里:“娘吵醒你了?”
“娘你怎么起这么早?”
早吗?杨氏抬头看了看天色,推着霍惜:“你正在长身体,你去睡,娘觉浅。”
霍惜摇头,晃了晃脑袋:“娘,你干嘛呢?”
“娘给邻居送皮货呢。”
给邻居送皮货?她娘这么大方了?
“嗐,不是送,是卖。”杨氏见霍惜误会了,忙解释。
“卖?”
杨氏高兴地点头,拉着霍惜到厨房,兑了些温水,拧了帕子给她擦脸。
边给她解释:“这会啊,琼花巷书生家里的人都起了。往常这个时候,他们这些家人,下人,仆妇,都早起到鱼市街,菜市买一天的吃用,白日大多闭门不出,就怕扰了书生读书。娘呢,一大早就守在路口,见一个就上去聊一个,把咱家的皮货卖出了不少!”
啊?她娘这技能一点亮,就是王者级的?不是青铜?
“娘你怎么知道他们需要皮货?”
“不知道就问啊。”嘴生来是干嘛的。
“早前娘跟有些人家混熟了,大概知道各家的情况。有一位在这住了好几年的外地书生,是来京师找名师求学的,他家仆妇说,往年这个时候,就要开始买柴炭存着了,还要准备冬天的厚衣物。娘一想,他一家是这样,也许大家都这样呢?”
霍惜点头:“然后呢?”
“然后娘早上就在外头守着了啊。见着他们的家人就开口问啊,说咱家里有皮货,问他们需不需要。咱家没铺子,少了铺子租金,不收商税,东西难道不比外头便宜?”
“然后他们就都买了?”
“那倒没有。但那些人一听,便都说要看看皮货。这一看,娘便卖出去好几件!”
书生大多面皮薄,连带他们的家人也都不太懂拒绝,被杨氏一番滔滔不绝地推销,再比对货物,确实物美价廉,可不就卖出去了嘛。
行啊,王者啊。霍惜听得精神了,朝杨氏竖了个拇指。
杨氏得意非常。
想了一晚上的辙,眼圈还黑青着,被霍惜这么一赞,腰板都挺直了不少。她不止会打渔补渔网呢。心里高兴得很。
又压低声音,很是神秘地冲霍惜说道:“那些书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平日里窝在房中不是读书就是习字,屁股都不带挪一下。哪怕冬日屋里生火盆,那手那脚,那腚,能不凉?”
霍惜很是赞同地点头。
杨氏又说:“娘就说,要是有块毛皮,做成大氅披着,或是做成衣裳或是褂子或是做成垫子,暖暖和和的,那书不是更能读进去?”
“然后他们听了,纷纷觉得娘说的对?”
“可不嘛。娘又说那王书生家准备订十张兔毛,那张家也跟我问价那羊羔皮,那李家也看中了几张狼皮。”
霍惜睁大眼睛,抿着嘴笑了起来,用手点了点杨氏:“娘……”你很鸡贼哦。
杨氏有些不好意思:“娘,也,也不算骗他们。对,又没骗他们!反正这几家是有问过啊。”
至于他们买不买,反正你们自个上门问呗。
霍惜捂着嘴笑,杨春樱,可以啊。
虚就是实,实就是虚。这做生意的精髓,掌握的炉火纯青嘛。
杨氏摸了摸鼻子:“反正咱童叟无欺,价格实实在在摆在那,是吧?那书生好面子着呢,见别人有他没有,暗戳戳都想攀比。再说他们家里这么多年都供着他们,这临了,都到京师了,哪里会舍得让他们挨冷受冻,对吧?”
霍惜听了直点头。
书生们哪个不是盼着十年寒窗后,能有朝一日鱼跃龙门,当上天子门生,为官一方?
所以平日除了读书习字,就是喜欢参加各种诗会文会,一为交流,二为结识各种资源。别人都穿戴得好,你一身寒酸,怕是没几个人肯近身。
都有偶像包袱,不肯让人看轻。
她娘针对这部分人群,进行上门推销。
一是确实需要,二是价美物廉,三嘛,这邻里邻居,都不用出远门,不用藏着掖着,也不用担心讨价还价被人看不起,这知根知底就能买到货,多好。
而且有些只带了书童的书生,哪会买东西啊,平时给人骗不少。
遇上杨氏这种,听杨氏说还能帮着买便宜的菜蔬米面粮油,连柴炭都能大宗买到便宜的,那是恨不得拉着杨氏的手叫姐,叫亲姐。
“所以,娘,你不止把皮货卖出不少,还帮着把他们家里的日常吃用等物都揽了?”
她娘,这么强的吗?这是要团购吗?
“可不是吗,娘都没想到这一茬。”
“那这个生意娘要接吗?”
每日黄昏或是一大清早从沿河各村里收些菜蔬或是米面,柴禾,对于村民和霍家来说,是互惠互利的事,你好我好。
但是,这样一来,这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