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下在往外渗血,他的衣服、被子、床单全被血渗透,顺着床单“哒、哒、哒”的坠在地板上,汇成了一滩血水。
只有他的脸没有在渗血,那张脸苍白的像是一个纸糊的假人。
那张脸……不是小君父亲的脸,而是一张精致到令人惊叹的脸。
九尾听见都郡发慌的急叫:“黑白无常!”
门外是两个保镖穿墙而入,他一下子一下子明白过来,躺在床上的是谁。
能差使黑白无常来为他做保镖的,这天上地下除了阴冥帝君,还有谁?
他一直很奇怪,小君的父亲一个凡人怎么有能力让宋家着火,还设下结界?
但他……没有想到会是阴冥帝君,都郡……怎么会认识阴冥帝君?还能让阴冥帝君为她变成父亲的样子来做事?他是群里的[阴冥帝君]吗?
他还没有来得及想明白,黑白无常看到床上的景象,吓的慌忙跪在都郡脚边,叫了一声:“冥帝娘娘,冥帝大人这、这……”
冥帝娘娘。
九尾抓着都郡的手紧了紧,她……她的前任居然是阴冥帝君吗?
早在她的直播间里时,他就猜到了她有一个对她锲而不舍的前任,就是和他抬杠的小鬼乖乖,从活女神庙追到她司坤的空房间。
但他没有猜到,那个前任会是阴冥帝君。
“为什么会这样?”都郡苍白的脸,忽然又冷又锋利,盯着黑白无常问:“你们不是在守着他吗?为什么会这样?他的肉身不是长的好好吗?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白无常忙道:“我们、我们也不知突然冥帝大人会……会这样……您别急,冥帝大人这个状况看起来像是刚刚重塑肉身时的样子,应该是……是最近消耗灵力太多,他无法维持新长的肉身,又重新陷入昏睡,再次重塑肉身了……原本帝君大人在重塑肉身之时就需要昏睡来维持肉身生长,之前大人一直在昏睡,只是、只是听说娘娘这里遇到了麻烦,才苏醒跑了过来……”
原本帝君大人没有了冥妻帮助疗伤,就该昏睡足够的时间,才能维持肉身生长。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解释清楚,他心里也慌的厉害,冥帝大人仿佛化成了一滩血水……他、他也害怕!
都郡浑身发僵的站在那里,身体一阵阵的发冷,她听懂了,白无常是说他最近被消耗的无法维持住身体的生长,又重新被打回原形,要重新再长一次对吗?
是了,是了,白无常明明提醒过她,冥帝要睡够时间,可她……可她以为他最多只是累而已。
她让他带她回到九尾的过去,让他帮她冒充她的父亲在宋家待了一整天。
她想起他在今晚回来时跟她说:他太累了,要在这里休息一晚再走。
他的太累了,是累到这种地步才说……
都郡冷的出奇,手脚全是麻的,看着床上宛如泡在血水里的夜朝,后悔极了,内疚极了。
他……他该多疼啊。
为什么不告诉她,他应该好好跟她说清楚。
九尾伸手在夜朝的眉心间探了探,轻声跟都郡说:“他的元神还在,只是跟着肉身陷入了昏睡。”
“他是在受天罚吗?”九尾回头看向黑白无常,“我记得阴冥帝君是不死之身,但他若犯错受肉身溃烂,重新再生的天罚。如果我记得没有错,他需要昏睡三十年才会长好肉身对吗?”
“三十年?”都郡惊愕的看着九尾,冥帝要经受这种浑身烂掉的折磨三十年?
九尾看着她的神情,也有一些惊讶,她不知道?冥帝没有告诉过她?
“是。”白无常无奈的叹气道:“断断续续的昏睡,是需要三十年才能重塑肉身。”
都郡眼眶全红掉了,手指紧紧攥着。
九尾伸手握住了她紧攥着的手指,又问白无常,“他为何受的天罚?何时开始的?”
白无常还没答话,都郡已经开了口:“因为我,在古埃及。”
她看住了九尾,她不想再瞒了,她让黑白无常退出去,将房门关上,红着眼睛向九尾坦白。
她不能说关于反派群的事,但她可以告诉九尾,她和夜朝的事,和阿吞的事。
她不想对他隐瞒,将那些事情全部告诉了九尾。
从她做冥妻,到她离开夜朝,去了阿吞的世界,之后的一切一切她一样样的告诉九尾。
九尾就那么听着,温温柔柔的看着她,没有打断她,也没有松开她的手,仿佛她说的是什么不重要,重yttke
“我过去,你别去。”九尾一把抓住了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留在了原地,“我去看。”太静了,他卧室里的水滴声,却没有听见呼吸声。
那间卧室里,没有“活人”的气息了。
他的心里发沉,害怕都郡过去看到自己的父亲出事,刚想替都郡去看,都郡已经挣开他的手两三步冲进了卧室。
他跟着冲进去的刹那,心“咯噔”了一声。
卧室的那张床上,躺着的人化成了血水一般,浑身上下在往外渗血,他的衣服、被子、床单全被血渗透,顺着床单“哒、哒、哒”的坠在地板上,汇成了一滩血水。
只有他的脸没有在渗血,那张脸苍白的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