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灿烂的晴天,阳光射进车窗,像在手背上贴了一层温暖的金箔。轿车在亮得晃眼的日光之下疾驰,宽阔公路旁边房屋稀少,成片的麦田和树林绵延数里,城市和乡村之间仿佛没有界限,这在国内是很难看到的景致。
叶舒城没有和盛卉提过他的家世背景,但是从他能在短时间内找熟人借到一辆宾利,然后开着车载她去挑选度假别墅的一系列动作中,盛卉用脚指头都能猜到,这位哥不是普通的富二代,家族话事人放在市里说不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然后再用脑子想一想,申城人,姓叶,大概就推断出他家是干什么的了。
放眼全国,纳税额能排进前十的民营企业,这么一家牛逼哄哄大公司的继承人就这样被她“选中”了,盛卉都不知道该夸自己慧眼识珠,还是该计划一下紧急跳车,免得捅炸了马蜂窝,到时候得不偿失。
“空调开太低了吗?”
男人温沉的视线扫过她,瞥见她无意识抱住胳膊的举动,关切地将温度调高些,又把正对着她的风口撇开,“还冷的话和我说,我去拿外套给你。”
盛卉:“我行李箱里有衣服。”
叶舒城轻轻点头:“我指的就是你的衣服。外面日头太烈,我可以下车帮你拿。”
盛卉一时说不出话来回应。
还是不跳车了吧,这条染色体怎么看都是万里挑一,举世难求。
万一她以后生个男孩出来,有旁边这人一半绅士她就心满意足了。
其实盛卉对于生男孩还是女孩并没有太强的要求。虽然心底深处肯定更偏向女孩一些,但她想把这个决定交给上天来做。她相信人性本善,刚出生的孩子都是纯良无辜的,如果她真的生了男孩,她会教养好他,不求他带给未来的对象多大的幸福,至少不会让他去伤害别人。
车内温度升高了不少,盛卉意识回笼,才发现自己又开始考虑一些太遥远的事情。
能不能怀上孩子还不一定呢。
而且眼下面临的困难明明更糟心一些。她现在连碰一下身旁的男人都做不到。
轿车停在度假区庄园内一幢欧式三层别墅前,一片绿草茵茵的花园将别墅环绕,南面就是波光粼粼的人工湖,日光照射在荡漾的涟漪之上,反射的光晕好像堆积成团的水晶,耀眼又璀璨,自信地展示着这是一个多么美好、多么灿烂的夏天。
盛卉眯了眯眼,忽然听到身后有人礼貌地喊了她一声:“瞿小姐?”
又过了几秒,她才回过神。
我是瞿小姐来着。
盛卉脸微红,仿佛一点紫外线也晒不得,低着头跟在叶舒城身边,听他和出租别墅的中介用英文交谈。
因为他们当天联系当天就要租,租期也很短,所以费用高得离谱,说是敲诈也不为过。盛卉心说应该还有讲价的空间,但是叶舒城二话不说应了下来。
如果花的是盛卉自己的钱,那她可以心安理得,但她现在为了隐藏身份,只能做个吃软饭的,听到那么高的租房费用,她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叶舒城嘴上说,我们先看看,不一定租,但是他心里知道,在盛卉挑的这块地界上,只有这幢别墅符合他心里预设的条件——一是面积够大,二是装修够漂亮,三是周边环境优美,四是能立刻租下来。
他也说不清自己在执著什么,唯一清晰的一个念想是:就算神话中的空中花园降落在他们面前,也配不上他此时的心情,更配不上他身旁的她。
更何况,她提出的需求,竟然是和他造人......
中介说别墅后面有泳池,前不久刚清理过,带他们过去参观的时候,顺便问他们要不要蓄上水。
盛卉手挡在额上遮阳,眼前蓦地出现了一柄撑开的黑色遮阳伞。
她有些惊异:“哪来的?”
就像变魔术一样,她需要什么他都能变出来。
叶舒城:“刚才在便利店买的。只有这一种可以防晒,但是伞面有点小。”
美国人几乎不撑伞防晒,能买到一把写有防晒指数的伞,实属幸运。
如果伞够大的话,他会帮她撑。
盛卉接过伞,靠放在肩上,走神间听到中介问的问题,她张嘴答复说:
“那就蓄上水吧,这个天气很适合游泳。”
中介闻言,确定这对不像情侣的情侣一定会租下,然后心满意足地加上一笔高昂的泳池使用和维护费用。
烈烈骄阳还悬挂在半空中,完全没有落日的迹象,而他们已经签好租房合同,相顾无言地坐在别墅客厅中,今日发生的一切极为匆忙,好似一场无厘头的白日发梦。
别墅里的日用品一应俱全,除了食物,好像没有什么需要另行添置。
叶舒城问盛卉想吃什么,盛卉却报出了几瓶酒的名字。
“喝酒吗......”他不记得从哪里听到过,夫妻在有意造人的阶段应该尽量饮食清淡,少喝酒,少食辛辣。
“尝一尝罢了。”盛卉倒很坦诚,“我有点紧张。”
她表现得其实一点也不紧张,脸上晒红的痕迹已经全然退去,肤色白皙如玉,黑亮眼睛盈盈含水,极艳丽的眼型,眼风瞟过来的时候,却显得眸中无物,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