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大旺想得很好。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还不等他把郑小美支走,他们监视的村子里就出现了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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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筱悠是在一阵杂乱哭泣声中醒过来的,眼睛还没睁开,意识苏醒过来,
等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一片漆黑,屈筱悠眨了眨眼睛,头脑浑浑噩噩,半晌才察觉到不对劲。
“嘶——”屈筱悠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得死死的,手脚也一片麻木,显然是绑久了血液不通畅造成的。
旁边有人被她的动作蹭到,犹豫了一下,还是弯腰用头把她拱得勉强坐了起来,一边在昏暗中用沙哑的声音沮丧地说道:“你先坐一会儿缓缓,绑起来的手脚不要胡乱挣扎用力,不然会越来越紧。”
屈筱悠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心里充斥着惶恐不安,小小声问这人:“我们这是,在哪?”
被问的人没吭声,还是另外一个方向有女生一边抽噎一边说:“还能在哪?我们被拐子抓起来要卖掉了!”
此言一出,原本已经有些停歇的哭声又嗡嗡响起,每一道哭泣声中都充满了恐慌害怕。
好端端的遇到这种事,谁能不害怕呢?
屈筱悠这才想起自己晕倒前发生的事。
昨天她作为大一新生的军训终于结束,回到学校后好好休息了一晚上,
在路过一个比较僻静的步行街路段时,屈筱悠遇到了一位带着约莫两岁大小男孩的阿姨,对方一手抱孩子一手拎着满满一袋苹果,刚走到她附近,手上一滑,苹果滚了满地。
阿姨急了,想要把孩子放在地上,孩子偏偏又闹着不肯下地,只能一手抱着孩子,一边艰难地蹲下挨个捡苹果。
屈筱悠虽然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但好歹也是在新夏国红旗下长大的,顺手为之的好人好事也不是没做过。几乎是没有犹豫,屈筱悠就主动上前帮着阿姨捡苹果,捡好了装进袋子里递给阿姨,阿姨还格外热情地要邀请她去家里坐坐,喝口水什么的。
屈筱悠当然拒绝了。
那会儿她还觉得自己善良又聪明,既助人为乐,又没有忘记警惕陌生人,出门在外保护自己,心里还得意地想着回头给爸妈打电话的时候一定好好把这件事说给他们听,免得他们总觉得她是什么傻白甜,前脚出门后脚就会被人拐走卖掉。
现在想想,要不是手被绑着,屈筱悠真是恨不得狠狠给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她是成功拒绝了对方的回家邀请,却不提防对方怀里的孩子忽然伸着手要她抱。孩子闹着喜欢她要她抱,阿姨又在旁边在言语和动作上帮衬,直接把孩子塞到她怀里,那时候屈筱悠哪还有拒绝的道理?再尴尬也只能接了。
没想到她前脚刚抱了孩子,后脚阿姨就找借口说自己要去上厕所,让屈筱悠帮忙照看一会儿孩子。不等屈筱悠强行拒绝,人就已经跑远了。
那会儿屈筱悠还只当对方是憋急了,心里嘀咕这当家长的还真是粗心大意,哪有随随便便把孩子托付给陌生人照顾的?
结果事实证明,还是她太年轻了。
阿姨刚走没多久,孩子就在她怀里哭闹起来要找奶奶,此时附近再恰巧来了几个热心路人,有人上前好心询问,孩子就哭闹着一边打她一边哭着喊她坏人。
好心路人顺势提出质疑,说她是拐卖小孩的人贩子,于是闹闹哄哄推搡拉扯间,屈筱悠就这么在大白天的时有路人经过的步行街上被几个“好心路人”拉扯上路边的一辆面包车上。
刚开始屈筱悠还真以为自己是被误会了,这些“好心路人”真是要送她和孩子去警察局,想着等到了警察局自己就能重获清白了。
哪知面包车刚发动,就有人用帕子捂住了她口鼻,屈筱悠就这样失去了意识。
直到现在在这昏暗狭窄的空间里醒过来。
伴随着又一次剧烈的颠簸,屈筱悠的心一点点下沉。她知道,这会儿自己怕是早就离开了大学所在的城市,按照身下颠簸摇晃的路况来看,她现在甚至已经不在任何城市范围内了。
想到自己曾经在网上看到的各种各样女大学生被拐卖进深山老林里的新闻,屈筱悠紧紧咬着下唇,强忍着眼泪逼着自己想办法。
难道,她们就要这样认命吗?
不知过了多久,在几个女生陆陆续续因为缺氧而昏睡过去,一直咬牙努力保持清醒的屈筱悠也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车终于停了下来。
听到有人在外面开车厢发出哐哐的金属碰撞声时,屈筱悠下意识选择歪倒在地,假装昏迷不醒。
伴随着一阵铁链被拉开的刺耳声,首先传进来的是一道带着浓重方言腔的男声:“d,怎么还躺着?”
另外有一个男人凑过来看了看,顿时把旁边的金属车厢内壁拍得哐当响,怒喝道:“马来隔壁!陈狗又忘记开气孔了!快快快,把人都弄下来!看看别是把人都给憋死了吧!”
屈筱悠就感觉自己被人拽着脚拖了出去,又被不知打哪伸来的手摸摸捏捏。她只觉得恶心到马上就要吐出来了,连忙假装刚刚苏醒过来,
不管逃跑的机会有多小,屈筱悠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哪怕这些都是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