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妃吴滢已经被送入洞房, 当着众人的面,姬华温言抚慰她几句,洞房里的公主王妃们便打趣起哄, 直羞的吴滢双颊飞红。
姬华还温声制止:“让皇子妃先歇歇吧。”他又回首叮嘱一句:“我出去陪父皇他们喝几杯喜酒, 你们给皇子妃略备些吃食。”
瞧姬华这般模样, 任谁都得赞一句温雅体贴,洞房里的女眷们自然少不了又一番打趣,吴滢更是心下感动, 含情带怯地看向姬华,夫君模样俊美,性情温雅,又是天潢贵胄,待她也万般体贴, 哪个姐妹不羡慕她的好福气?
姬华冲她笑了笑,打发走了洞房内女眷们,吴滢唤住他,柔声叮嘱:“殿下少喝些酒。”她含羞叮嘱了句:“早些...回来。”
姬华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含笑应了。
他自顾自掀起珠帘出去,一出喜房, 他脸上的笑意便一点点敛起, 跟方才温雅动人的模样一对比,直令人竖起寒毛, 往沈鹿溪入席的二院方向看了眼, 叫来身边的女官低声嘱咐了几句。
他入了席间,作为新郎自然少不得一番敬酒作陪, 姬华陪着朝明帝略说了几句, 忽称身子不适, 唤来几个兄弟帮忙待客,自己提前离了场。
......
沈鹿溪看着这婢女有点眼熟,好像是姬华身边得用的女官,这等身份怎么会来给宾客端茶倒水?她之前在张贵妃瞥见过一回,但也不敢确定,只是心下疑惑更重。
她随口道:“没关系,我就喜欢喝凉的。”
婢女笑笑:“您是三殿下的好友,殿下早交代过我们要特别关照的,若您伤了肠胃,殿下定要责怪我们招待不周。”她伸手去取那盏膏水:“不若这样,奴婢帮您再换一碗温热的。”
这话倒是合情合理,只是沈鹿溪还是觉着有点别扭,她还特被害妄想症的,她和三殿下关系是不错,不过和张贵妃那可是要死要活的,这次三殿下大婚,皇帝特地解了她的禁足,她不会想趁着这个机会搞自己吧?
难道这婢女给自己下药了?
不得不说沈鹿溪有时候还挺歪打正着的,她越脑补越不对劲,这时候那婢女又重新到了一盏果饮,放到沈鹿溪手边:“请用。”
沈鹿溪就不大想喝了,她有意试探,故意拉住那婢女的手,笑的一脸荡漾:“我突然发现你长得不错,来,陪你沈爷爷我喝一杯!”
婢女被这波骚操作打了个措手不及,还没回神,沈鹿溪已经油腻腻地摸着她的手腕子,眯眼笑道:“既然三殿下让你好好服侍我,你不会不愿意吧?”
婢女膈应的脸皮子直抽抽,强笑着另端了一盏酒:“那奴婢就敬您一杯。”
这就更不对劲了,这些王子皇孙的手下人一个个矜贵的跟什么似的,要换作平时,有人敢在三殿下婚宴上调戏婢女,早就被毒打一顿扔出了,沈鹿溪见她曲意逢迎,更不敢喝这盏酒,她端起瓷盏,故意一仰头,把果饮洒在袖子上,又装作一副已喝完的样子。
婢女见她饮下,终于松了口气,抱着托盘行礼退下。
沈鹿溪被害妄想症发作,连最喜欢的大螃蟹也不碰了,只敢吃其他客人吃过的菜。
这时有个小厮捧着一道通花软牛肠上桌,也不知怎地,他忽然绊了下,盘子里一半的料汁都撒在沈鹿溪身上。
他忙要有袖口为沈鹿溪擦拭,又立刻跪下赔礼:“请郎君随我去后面的花厅换了外衣吧,总不好让您顶着一身脏污见人。”
靠!
沈鹿溪哪里还敢随他去,特光棍地直接起身道:“既如此,我先回去了,礼物我已带到,诸位吃好喝好。”说着就直接大步起身离开。
那小厮目瞪口呆,也不敢强拦着,只得急急往上通报。
三皇子府占地甚广,沈鹿溪本想去找姬雍,奈何主院里因为有皇帝在,戒备森严,她都靠近不得,只得大步往外走,她又不敢找人带路,她绕了半天才绕到垂花门,她正要跑出去,就被一个高大的影子挡住去路,挡路之人声音带着隐隐笑意:“跑什么?是席面上的吃食不喝胃口吗?”
沈鹿溪愣了下:“三殿下?”她张嘴想把方才遇到的怪事打个小报告,但想了想,又闭嘴了,只问道:“卑职身子不适,想先回去歇着,如有失礼之处,还望您多担待。”
姬华好容易堵到她,怎肯放她回去,他干脆伸手锢住她手腕往里走:“正好太医在,随我去花厅吧,我让太医帮你瞧瞧。”
沈鹿溪一时不防,竟被他拖着走了几步,她忙站定,试图挣扎:“怎敢劳殿下费心?我回去歇歇便好。”
姬华顿了下,转头仔仔细细打量着她的脸。
他方才令身边女官给沈鹿溪下了一种能让人浑浑噩噩,任由人摆弄的秘药,这药发作跟醉酒无异,就算她在席面发作,别人也只会以为她喝醉了,他掐好时间,算着药效快要发作了,又派人去弄污了沈鹿溪的衣裳,好把她引到那处隐秘的花厅,没想到沈鹿溪半途却要走人,现在瞧来,她神志清明,也不似服用了那秘药的样子。
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现在瞧来竟是两头都没有得手。
不过幸好,人他是堵到了,现在只需强行带走即可,他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