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费尽心思想尽借口的把韩谦之哄回去,咱们一口气把事给解决了多好。”
靖卫侯自然也听得出这语气中的嘲弄之意,他只当没听到,在爵位面前,任何事都不重要。
靖卫侯点了头,说道:“有劳王爷了。”
楚元辰干脆让他们一同进了府,到偏厅坐下后,韩谦之就直截了当地说道:“韩家有祖制,但凡分家,长房可以分得五成,二叔,您折算五成分给我就成,别的不用多谈。”
“这……”靖卫侯迟疑了一下。
这五成也太多了,他想的是两三成。
韩谦之似笑非笑道:“那要不这样,我给您五成,您把爵位给我。”
靖卫侯呆了一瞬,忙道:“这怎么可以!谦之,这样吧……”
“侯爷。”楚元辰不耐烦地催促道,“别磨磨迹迹的浪费时间。若分,就立刻分,分完本王做主,让韩谦之写一道折子放弃爵位。若是不分……就把爵位还给韩谦之。”
楚元辰说道:“本王可没有时间等你们一次又一次的闹。分家,韩谦之得五成,全要现银,行还是不行。”
全要现银?!
靖卫侯惊了一跳。
韩谦之也是面露讶色,不过,惊讶只有一瞬,他就跟着道:“我只要现银或银票。”
“我都离府这么多年了,对府里的产业也不清楚,谁知道二叔会不会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分给我,现银就好。”
靖卫侯府虽不是巨富,也是几代人积累下来,一半的家产折合成现银,至少也有几十万两了。
靖卫侯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楚元辰慢悠悠地说道:“侯爷,本王提醒你一句,别耍什么花样,要不然,本王厚着脸皮去请萧督主借东厂的番役们用一用,让东厂去替您查查,靖卫侯府里到底有多少产业。”
靖卫侯哆嗦了一下。
他想说他不信,楚元辰哪有这么大的脸面请得动东厂,偏偏他刚是亲眼见到萧朔进了镇北王府的大门,心里不敢存有半点侥幸。这要是万一呢?对吧!
靖卫侯连忙赔笑道:“王爷您多虑了,既然要分,也是该分得公正。”
楚元辰大手一挥,说道:“那你们俩就好好说,慢慢分,本王先失陪了。”
楚元辰笑眯眯地说道:“本王提醒侯爷一句,还是抓紧点好,不然,说不定本王会代韩谦之后悔。”
说着,楚元辰把偏厅留给他们叔侄算账,和盛兮颜一块儿出去了。
韩谦之也是个及冠的人,不需要他事事在旁指手划脚。
靖卫侯大致和韩谦之说了一些府里的现银和产业,并约好了明天就把账册拿来给他过目,总共又再待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靖卫侯夫妇就告辞了。
临走前,靖卫侯还不忘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说了两句:“谦之啊,有这么大一笔银子,以后也足够你过日子的了,你虽然残了,比不得慎之……”
“闭嘴。”
程初瑜面露愠色,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靖卫侯夫妇呆了呆,他们得偿所愿实在太兴奋,完全都没有注意偏厅里还有其他人!
韩家分家,她一个姓程的女娃待这儿做什么?
靖卫侯皱了下眉,就听程初瑜不快地说道,“别让我再听到你叫韩谦之残疾。韩谦之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比起来,韩慎之又算得上什么,一个吃了十全膏,跟个疯子一样的废物!”
“你们以后要再是胡说八道,本姑娘就不客气了。”
“本姑娘的匕首可是不长眼睛的。”
靖卫侯本不想多事的,张氏忍不住这口气,说谁都行,说自己的宝贝儿子就不行。
张氏温温柔柔,又语带嘲讽地说道:“程姑娘,你一个姑娘家,怎就对谦之这般维护,你呀,就算刚刚才被人退了婚,也别自爆自弃,看上谁不好,要看上一个残废。”
“一个不良于行的残废,你也不怕毁了自己一辈……啊!”
张氏厉声尖叫,双手捂住了唇,顺着指缝流下了鲜红色的血液,她的舌头不经意地一舔,面露惊恐地朝手掌心吐出了一颗牙。
打中她的是一块铜板。
方才这对夫妇说了好几遍残废什么的,韩谦之都没有理会,能在战场上走一遭,从死人堆里爬一回,就知道命的重要的,和命比起来,一双腿又算得上什么。
他也没有后悔过给程初瑜挡这么一下,哪怕下半辈子再也不能和从前那样,纵马游街,上阵杀敌。
可是,他不允许这些污言秽语对着程初瑜。
韩谦之的指尖又捏住了一块铜板,面容冷了下来。
然而,这次说话的是程初瑜。
“我就是看上他了怎么样。”
她踏前一步,带着一种义无反顾:“我就是要嫁给他。”
所有的人都惊住了。
铜板从韩谦之的手指上滑落了下来,滴溜溜地滚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