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惊喜万分,又听说顺平侯小世子打了自己宝贝儿子,大少奶奶便匆匆赶过来,一来是打探慧莲这胎是否保得住,二来是找顺平侯夫人兴师问罪,侯夫人是五悌妇的亲姐姐,说不定闹上一闹,慧莲气得血崩也是可能的。
睡莲还没接上话茬,外头走近来一个美妇人,却是东宫讲学的周学士夫人、慧莲娘家五姐姐、同来给太夫人贺寿的颜玫儿。颜玫儿对睡莲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种小鱼小虾我来对付就成。
颜玫儿手里牵着她的一双儿女,命奶娘将两个孩子抱到里屋去,然后拍了拍手掌讥讽道:“若说威风,谁能比的过国公府大少奶奶的两个儿子?一个五岁、一个七岁,兄弟俩合伙欺负一个刚断奶三岁的孩子,也亏得我那小外甥长的壮实,否则的话,被推下水的就是他了。”
大少奶奶冷哼一声,“小孩子玩闹而已,何必当真?这一会打闹,那一会就和好如初,倒是大人们不懂事,横插一脚跑过去干涉,不慎落了水,却把责任推到孩子身上。”
这意思,就是说孩子无辜,是慧莲做的不对。落水也活该。
颜玫儿捂嘴轻笑道:“您说的是,孩子们玩闹是常事,只是大少奶奶以为,孩子对客人的奴仆污言秽语,拳打脚踢,推亲婶娘下湖后,不仅没有半分懊悔,反而破口大骂,这种事情,不是不是常事呢?”
大少奶奶一愣,报信的丫鬟和自己儿子都只是说了推了五悌妇下湖,却没有提之后还骂人的事情。
他们当然不敢如实说,因为儿子是这么骂的,“你这个贱人,抢了我们的爵位,最该死了!”
这些话两口子关在房里是经常说的,孩子们都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在被激怒,觉得羞愤之后,
脑子一热,便脱口而出,根本不知道忌讳,骂完之后心里有些后怕,那里敢和母亲明说。
两个儿子经常为难慧莲,大少奶奶是知道的,但她无论无何也不相信儿子会在光大化日之下对长辈破口大骂,以为颜玫儿是故意诈她,于是她镇定说道:“空口无凭,周夫人怎么说都可以。”
颜玫儿冷笑道:“当时我在看戏,可我的一双儿女还有奶娘们是在场的,还有那么多小客人、连您府上的那么多小侄儿、小侄女也是看在眼里的,您只管去问他们。”
大少奶奶还是不信,说道:“既然周夫人的孩子和奶娘都在,何不请他们出来对质?”
颜玫儿柳眉一竖,“污言秽语,说出来脏了自己的嘴,我们周家可说不出来这种话。”
看着颜玫儿如此笃定,大少奶奶顿时觉得有九分准了,心里大叫不妙,见明珠还跪在一旁,便转移了矛盾,直指睡莲,质问道:“子不教,是我们做父母的过错,我们夫妻自会去领罚,可是侯夫人以势欺人,无故惩罚我们太夫人的丫鬟是怎么回事?!”
睡莲似乎没有听见,自顾自的掏出荷包的里的怀表看了看,问伺候的丫鬟,“都这个时候了,太医怎么还不来?”
那丫鬟诚惶诚恐说道:“早就派人去请了,也不知为何人还没来,奴婢这就派人去催催。”
“催不催是你们国公府的事情,我管不着。”睡莲吩咐添炭,“派人取了我们侯府的对牌,火速请太医给十姑太太瞧病!”
添炭应下,睡莲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大少奶奶说道:“夫人为了这丫鬟质问我,我正要找国公府当家人说理去,为何对我落水的妹子不管不问,连大夫都不请、为何府上会派一个低贱的通房丫头接待一品夫人、为何大少奶奶教子不严,反而倒打一耙对我兴师问罪。”
大少奶奶面如土色,就在这时,权嬷嬷匆匆从熙园赶过来了,手里还提着药箱,睡莲不再理会大少奶奶,和权嬷嬷一道去卧房看慧莲。
慧莲似乎受惊过度,此刻昏迷不醒,权嬷嬷把了脉象,命人用葱白连根加上姜片煎了浓浓一碗,给慧莲灌下,用热手巾擦拭身体,还施了针,最后说道:“还好四月的湖水不会太凉,十姑太太肺里也没呛进水,否则就悬了。”
睡莲听了,目光一闪,别人不知道,她是很清楚,慧莲是会水的。
外头热闹的南京城,派出去请大夫的仆役怎么也想不到,今天怎么那么倒霉呢,好不容易请到了太医,马车却和一个装满泔水的驴车撞上了,满身污秽油脂,臭气熏天,太医闹得要回去洗澡换衣服,这可如何是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睡莲是客人,所以她必须造势,取得主动权。
这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大少一房被人当枪使了,不过他们本来居心不正。
其实慧莲的故事单独写,也很精彩,呵呵,不过她不是主角,所以只能写她和睡莲有交集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其他的等以后番外吧。
图为明珠捧的粉彩茶盏,外壁的梅枝屈曲遒劲,梅花怒放枝头,灵芝相伴左右,碗心还“飘落”着三朵梅花,很适合年轻小夫妻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