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见微和童少悬租了辆马车,飞速赶往茂名楼。
唐见微一路上神情凝重,脑袋似乎在飞速地思索。
待她们到了茂名楼前,童少悬瞬间就被这华丽的高楼吸引,唐见微听见里面有叫骂之声,几名食客居然被赶了出来,陆陆续续有更多的人一边骂着一边被驱逐出酒楼。
双方差点扭打在一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唐见微拉着童少悬站到了远一些的地方,以免被误伤。
周围有看热闹的人说:“早就听说茂名楼被唐二爷当赌资到处赌钱,前几次还算是侥幸,让他逃过一劫,这回啊,看来是真的栽了。”
“可怜这茂名楼,是当年苏茂贞和她娘一砖一瓦经营起来的,连带着她女儿,三代人血汗累起的高楼,转眼就被败完了。”
“这会儿是怎么回事?”
“还用说?必定是那赌场的人来收楼了!瞧瞧,对老食客都不客气,全往外赶!”
“哎,也不知苏茂贞泉下有知,该作何感想!”
童少悬都听明白了,唐见微岂有听不清的道理。
就是她二叔造的孽!
唐见微气得双眼血红,茂名楼定不能毁在他二叔手里!
更何况,她二叔有什么资格将茂名楼质与他人?!
唐见微在原地踌躇了片刻,回头找到来往的租赁马车。
这些常年在博陵府内奔走的马车,除了是便利的代步工具之外,更有代人跑腿的用处。
唐见微知道他们这儿都有木片,借来一写,丢给车夫,告知了永兴坊租来的宅子的地址,让他速速将此木片交给一位叫路繁的娘子!
唐见微拍给那车夫一些碎银:“速去!”
车夫摊开掌心一看,眉开眼笑,吼了声“好咧”,立即抽着马蹿了出去。
唐见微跟童少悬说:“阿念,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进去看看。”
童少悬没让她自己走,反手一握,牵住了她,着急地说:
“我带了花椒弹,还有新研制没来得及让你起名字的暗器!我能保护你!”
唐见微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不过万不得已不可使用,这博陵处处都有可能遇到天潢贵胄,不可随意冲撞。咱们见机行事。”
童少悬:“一切听你的!你让我如何做我便如何做!”
此时第一波被推搡出来的食客拍拍身上的泥土,骂骂咧咧地离开,或者再回去看热闹。
茂名楼之外围了许多人,唐见微和童少悬跟着一些胆儿肥的围观人群,悄无声息地往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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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二娘和岑五娘一路,看到了戏台跑去听戏,葛寻晴却被博陵最大的胭脂店烟波斋给迷了眼,在里面疯狂挑选起来。
烟波斋里全都是人,虽然香雅却实在太挤,石如琢怕她走丢,全程跟在她身后。
葛寻晴看什么都想买,抱了一堆的胭脂放在小框里,想要去结银子的时候一算帐,贵得她心头滴血。
石如琢在她耳边劝道:“仰光,莫太冲动,先买一样最喜欢的吧。咱们才刚来博陵呢,往后还有很多要花银子的地方。”
葛寻晴只好听她的话,挑挑拣拣,最后买了两盒。
“你一盒我一盒!”葛寻晴开心地将其中一盒送给石如琢,“这个颜色也太合衬你了,阿器,你抹抹我看!”
两人站在石桥之下的水岸边,纱灯就在头顶,石如琢听葛寻晴的话,将胭脂抹在唇上,有点紧张地抬头问她:
“好、好看吗?会不会太艳了?”
葛寻晴看得眼睛有点直:“太正了。”
石如琢脸更红了。
葛寻晴惊叹:“娘哎,太正了,这颜色太正了,博陵就是博陵,胭脂都这么厉害。”
石如琢:“……”
葛寻晴看到前面有个饮品店,她去买点儿喝的。
石如琢走了太远的路,有点儿累,说在这儿歇着等她。
远处走来三个浑身酒气的女子。
她们穿着华贵的襦裙,身披博陵当下最时兴的雀鸟披肩,一边走一边抱怨。
“就说不是文御攒的局一点都不好玩!说什么赛貂蝉……脸都歪了还赛貂蝉?你家貂蝉长那样啊?”
“真的倒胃口,我一晚上光喝酒了!”
“好无趣啊——哎,你们说文御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沐休回来之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你问我我问谁,我也想知道呢。”
“咦!”披着碧青色披肩的女子拉住另外两人,目光投向饮品店前正在跟老板买饮品的葛寻晴。
“好高的个子,和文御差不多高了吧?”
“听口音应该是南方人。”
“南方人凭什么长这么高?”
“嘿,你们瞧那边——”
她们三人一同看向石如琢。
“这不是昼时瞧见的马车上的小娘子?真有缘。”
“长得也挺有滋味啊。”
“看着就像是文御喜欢的类型。”
此人说完之后,另外两人立即附和她:
“对对对!的确是文御最喜欢的那款,水水嫩嫩,看着很好磋磨,实则……”
“实则要试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