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小山村,崎岖的道路周围尽是密密麻麻的杂树草丛,林荫小道渐渐显现了一个左摇右晃的身影,显露了身形。
那是个极为娇小纤细的身影,身上穿着灰色的长衣长裤,隐隐能够看到花花绿绿的补丁。在长袖的掩映下,偶尔露在外的手腕只能看到细细的骨架,手里掂着比自己还要粗上几分的水桶,吃力地向前挪动。
额头的冷汗浸湿了眼睫,汗水没入眼睛,刘二丫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尽管如此,她仍旧死死地抓着水桶,艰难的挪动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二丫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个简单的土坯房,院子用黄泥笼罩布满了碎土,摇摇欲坠的模样,仿佛轻轻一碰,就能砰然倒塌。
放下水桶,用纤细的小手去推门,刘二丫还没来得继续下一步动作,一阵风声迎面而来。呼呼的风声自耳边传来,仿佛耳鸣一般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刘二丫下意识的闭紧双眼抱住头颅,小小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朝着一边飞去。
“咳咳……”一股痒意自喉咙深处发出,刘二丫捂着嘴死命的咳嗽,眼底深处满是恐惧。
“死丫头,提个水都这么久。这么点儿小活都干不了,老娘要你做什么用,还不如把你卖了。”身材圆润女人双手叉腰,破口大骂,声音响的能从村头传到村尾。
刘二丫听到这话也不敢回嘴,只是默默地爬起来把水桶掂进了房间,身后的女人仍旧喋喋不休,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死丫头,成天绷着叶张脸,我欠你的啊!连个笑脸都没有,不知道养你有什么用!早知道还不如摁到尿桶里溺死算了。”中年女人越说越来劲儿,而刘二丫则是老老实实的劈柴干活不发一言,就像是个锯了嘴的闷葫芦。
刘二丫很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说话的话,将会受到更加严厉的责骂与惩罚,还不如不开口的好。
“妈,我饿了——”稚嫩的童音从屋内响起,一个穿着蓝色童装,面容与女人有三分相似,胖乎乎的小男孩儿走了出来。
他小眉头皱着,手里拿着一个白生生的煮鸡蛋,蛋黄金黄色的色泽很容易引起人的食欲,不满的嚷嚷着。女人听到男孩儿的话,立刻变脸。
“小宝,你等着啊,妈这就给你做饭,去做你最喜欢的鸡腿儿。”
说完,女人擦了擦手欢欢喜喜的去了厨房,路过刘二丫身边的时候,还不忘狠狠地踢了她一脚。刘小宝看到这场景,拍手叫好,脸上咧开了大大的笑容,眼里是纯粹的欢喜与幸灾乐祸。
刘二丫闷哼一声,深深地低下了头,手上动作不停。
碰……破旧的木门终于完成了他的职责,在一股大力之下,瞬间倒塌化作了碎屑。一道黑色的风刮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刘母。
“啊——”刘母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就大叫一声,捂着肚子蜷缩在了地上,呈虾米状。
“哇……”刘小宝眨了眨眼睛,手里的鸡蛋滚在了地上,张开嘴哇哇大哭起来。刘二丫也被这情形惊呆了,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
刘母可是这村里有名的泼妇,没人敢招惹什么,打架骂人都是一把好手,无人能敌。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一下子就把她打趴下了,真是太厉害了。
“哎呦,哪个挨千刀的敢打老娘,老娘要把你皮扒了塞到……”疼痛从腹部传至全身,刘母的嘴却仍旧不停,噼里啪啦地咒骂着,咬牙切齿的模样只恨不得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方能解恨。
哒哒哒……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在这一瞬莫名清晰,穿着黑色职业套装的女人面目冷肃,眉眼精致,长而卷的头发被盘在脑后,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一举一动皆是大家出身的优雅与高贵,与这破败的小村落格格不入。
刘母的咒骂声不停,却无名的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忍不住抬头望去,正好与女人深邃幽深的桃花眼对了个正着,瞬间消了音,没了话。
“如果你还想好好的话,就给我闭嘴。”女人的声音冷冽,声线夹杂着丝丝厌恶,看人的眼神仿佛在看卑微的蝼蚁。
浑身一颤,刘母不自觉的闭紧了嘴巴,理智告诉他,对方根本不可能杀人,这是法治社会,可情感上告诉她,对方说的都是真的。
抬眸扫视四周,无忧的脸上是满满的冷漠,抬脚从刘母的身上横跨过去,一个眼神都没给,刘母莫名生出了自己被藐视的感觉,却敢怒不敢言。
瞧着眼前身着破烂,身材瘦小的小姑娘,无忧的眉头轻轻一皱,淡淡的威压萦绕在四周,让人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心情——很差。
刘二丫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心中恐惧,眼前这女人身上穿的都是从没见过的样式,身后还跟着几个黑衣大汉,看上去很不好惹。
“你叫刘二丫?”无忧的语气平淡,似乎是在陈述,而不是询问。
眼前的小姑娘身高只在自己胸口,任谁也不会想到她已经十五岁了,仿佛像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儿,足以见她曾经所遭受的一切。
“……是……”刘二丫默了默,最终还是在无忧的眼神之下节节败退,丢盔弃甲。
这个姐姐看上去很漂亮也挺讲道理的,他应该不会动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