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宫中闹的那一出,长乐公主的名号时常在人们嘴中谈起。
裴元白在这几天内,时常听到他的未婚妻,让他烦不胜烦。
他的同窗都在言谈之间暗暗打听长乐公主的八卦。
裴元白从前对殷明鸾没有兴趣,在熟人面前也不忌讳谈论这些,但是他回想起那天细雨中面容骄矜的公主,不知为何,不太想和同窗提及。
他借口有事,在同窗的一脸艳羡中离开。
谁不知道,长乐公主是上京第一美人,裴元白实在是艳福不浅。
裴元白在书房里读书,裴母走了进来,看见一表人才的儿子,心中很是骄傲。裴夫人吩咐丫鬟将甜汤端出来,说了几句家常,不知怎的讲到了长乐公主。
裴夫人道:“长乐公主在宫中娇养,性情不好,苦了我儿。”
裴元白感到一股烦躁。
他打起精神和裴夫人说完了话,心中烦躁依旧难以排遣,直到他从暗格里翻出一只嵌珍珠的金钗。
上京的人情世故像一张网一样将他困住。
他想再见一见那位鲜衣怒马,肆意洒脱的红衣姑娘。
他揣着这只金钗,走上了青楼,见到抚慰心灵的月娘。
月娘见到裴元白的到来,有些尴尬地将头上的一支珍珠钗拔了下来。
裴元白不解其意,同时发觉今日见到的许多姑娘,头上都带着这样的珍珠钗。
裴元白问:“你戴着就很好,为什么见了我要拔下来。”
月娘有些支支吾吾:“这钗叫做长乐钗。”
是如今最流行的发钗。
自从殷明鸾和夜明珠的故事在民间传开,铺子里大一点的珍珠都被冠名为长乐珠,顺便带出来了长乐钗,长乐珰之类数不清的东西,受到所有女子的追捧。
裴元白不知道这些,突然听到未婚妻的名字,倒酒的手微微一抖。
他深觉怀中的金钗被殷明鸾玷污。
当晚,裴元白大醉,月娘红衣曼妙,裴元白朦胧之中以为见到了金钗的主人。
殷明鸾是不知道宫外的一切的,自从朝中会昌侯和富平侯打了一阵嘴仗之后,她就躲在醴泉宫,避一避许太后和许皇后。
姓许的女人都地位尊崇,性格蛮横的,殷明鸾有点惹不起。
但是她的闭门不出却被后宫的人解读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宫人悄悄说,裴元白写了一首妙笔生花的七绝,赞颂某一位红衣女子。
殷明鸾见怪不怪,只是觉得裴元白有些烦人。
***
郑贵妃带着食盒来到了乾清宫,走到门前突然觉得与寻常有些不同,太阳似乎都烈了一些。
张福山连忙走过来,说道:“贵妃娘娘,陛下正在批折子。”
郑贵妃没有强行要进去,将食盒递给张福山,笑着问道:“张公公,你可曾见着郑将军?”
郑将军是郑贵妃的哥哥,在西北守边关,也有了近十年,郑贵妃听闻哥哥回来,心中有些欣喜。
张福山知道最近陛下对郑将军十分满意,所以对郑贵妃加倍地客气。
张福山说:“将军看着黑了些,也壮了些。将军得圣心,娘娘放心,您兄妹会相见的。”
郑贵妃喜不自禁。
张福山是不会平白说这些话的,一定是前几天哥哥在朝中为长乐公主一事出言,摸对了陛下的心意。
郑贵妃心中突然有些模模糊糊的念头。
她想到了前几天的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那日郑贵妃在钟粹宫闲作画,张福山过来让她去慈宁宫拖着许太后讲话。郑贵妃觉得这旨意奇怪,留心打听了一下。
原来长乐小公主偷跑出了宫。
郑贵妃拖着许太后讲话的时候,长乐公主回宫。直到乾清宫那边政事处置完了,她才按张福山吩咐的,提出了告辞。
郑贵妃明白了,陛下都轻描淡写地打算好着,料到那日许太后等长乐公主回宫后,便会处置她,陛下怕自己临时赶不过来,把许太后处置公主的时间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只怕慈宁宫的那位老太后也只会觉得是长乐公主运气好罢了。
郑贵妃觉得,陛下对妹妹的在意有些过了头。
张福山继续提点道:“听说这几天长乐公主有些不开心,娘娘管理六宫,也多在意些。”
郑贵妃按捺住心中的不对劲,微微笑笑。
她回到乾清宫门口,终于发现是哪里别扭。
好端端的,乾清宫门前的两颗百年杏树,怎么就生生砍成两段树桩子了?
***
养尊处优的郑贵妃,一连好多天想着办法给殷明鸾寻开心。
几天前,殷明鸾随口称赞了郑贵妃派过来的宫女唱得好,郑贵妃留了心。
于是殷明鸾午睡才醒,施了胭脂,淡扫蛾眉,就看到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內侍。
郑贵妃的宫女素琴说道:“娘娘听闻公主最近心情不好,特意叫锦楼过来给公主解闷。”
殷明鸾心中震惊。
素琴一看殷明鸾误会了什么,连忙补救道:“锦楼歌喉一绝,公主不是爱听曲子吗?”
虽然听起来还是有些不正经,但好歹不是殷明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