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峤轻轻推开小屋的门,扑面一股血腥之气,她立即警惕地在门外顿住了脚步。
而下一刻,一柄长剑便向着她当胸横了过来。
并无杀气,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多亏沈峤早有警惕,脚下微动,立即退后两步,轻哼一声:“我们救了你,你还想恩将仇报不成?”
“当啷”一声,剑尖着地,对方身子一个踉跄,就拄着长剑跪倒在沈峤面前,“噗”地吐出一口血来。
沈峤撇嘴:“将死之人了,还逞什么能?”
对方突然冲着沈峤扭过脸来,昏暗的月色里,凌乱的长发覆盖下,一双狼一般凶狠的眸子,竟然呈现诡异而又魅惑的宝石蓝,充满寒气地瞪着沈峤,带着威胁。
沈峤觉得,这长安还真是一个盛产美男的地方,这男子的五官深邃,鼻梁高挺,略微带点异域风情,除了凶点,没毛病。
沈峤丝毫不以为意,凭借医生的直觉,已经看出对方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自己都不用动手,只需要伸出一根手指,朝着他捅一下,他只怕就会立即扑倒在地上。
沈峤没好气地道:“那群人穷凶极恶,还以为你或许是啥好人,谁知道不过是狗咬狗。再瞪我,我就把他们叫回来!”
那人更加凶狠地瞪着她,紧咬着牙根,好像是要将她撕碎了一般。
这令沈峤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那伙歹人所说的三个字:“狼崽子”
这很贴切地符合,这个男人给自己的印象。
像恶狼一般凶狠,带着野性。甚至那双眼睛,都像是月光之下野狼的瞳孔。
沈峤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处置。
将他交回给那些歹人是不可能的,自己不过吓唬他而已。
但是让他离开,估计也有些费劲。否则,他就不用藏匿在自己院子里,而是直接逃之夭夭了。
算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沈峤冷声道:“你若是想活命,就乖乖地进去。我给你包扎好伤,你立即悄悄地走人,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否则,我现在就让人将你扔到大街上去。”
那人拄着长剑,吃力起身,大概是想立即离开,谁知道还未完全起身,就手扶着门框,软绵绵地再次倒了下去。
第一次见这么嘴硬的,你倒是走啊?
沈峤想到前面去找阿九来帮忙,还未转身,那人已经沙哑开口:“刚才,谢谢!”
声音有气无力,就像被砂石磨砺过一般沙哑,但是却异常坚定,就像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还算是识好歹,唉,算自己倒霉。
沈峤打消了主意,上前将他从地上吃力地搀扶起来,连拖带拽,丢在床榻之上,累得手脚酸软,一头大汗。
难怪人们都说死沉死沉,这男人身形又魁梧,若非还有一点自主意识,只怕就把自己累瘫了。
她用厚重的床单蒙住窗户,又放下帐子,从空间里取出无影手术灯,对方已经挨不住,彻底昏迷过去。
沈峤用剪刀剪开他的衣服,露出触目惊心的伤口,不由一愣。
这样厉害的伤势,这人竟然还能摆脱那些人的追捕,潜入自己的房间,好厉害的毅力。换而言之,对自己真狠。
真像一只野狼,那种为了活命,挣脱捕兽夹,可以生生咬断自己后腿的狠劲儿,一模一样。
他已经失血过多,沈峤不敢耽搁,检查之后,确定他蛮幸运,离脏器也就毫米之差。
立即取出缝合线,麻醉剂,手术刀等,给他清理伤口,进行缝合包扎,然后为了防止伤口感染,还打了一针。
忙碌完这一切,这男人还没有清醒过来。
外面一片寂静,看来那些人已经全部撤离了。
沈峤也只能在一旁的椅子上胡乱对付一宿。
直到外面鸡啼,天色拂晓。
沈峤突然来了一个小鸡啄米,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脖子胳膊都有点僵麻酸疼,沈峤吃力地伸了一个懒腰,后知后觉地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立即扭脸望向自己床榻。
床榻之上空空如也,人早就已经不见了。
这人,是真不懂礼貌,自己救了他,他竟然一声不吭地不辞而别。
走了倒是也好,省得有麻烦。
沈峤起身洗漱,外面阿九已经打开店铺,正与阿宁说话。
见到沈峤,他立即浑身不自在起来,拘谨地轻咳一声。
这是有话不好开口。
沈峤主动询问:“怎么,想好了?”
阿九看一眼身边阿宁,毫不迟疑地点头:“阿九愿意留在女人坊奉命保护姑娘。可是,当有一天长安百姓需要我上战场的时候,阿九也希望,自己有能为王爷,为长安效命的能力。”
这小子,别看平时沉默寡言的,还蛮会说。
留在女人坊,是和平,是他们征战的意义与向往;
奔赴战场,是使命,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沈峤欣赏地望着他:“让我看看你的手。”
阿九不好意思地伸出自己受伤的左手。
沈峤检查之后,肯定地道:“没有明显萎缩,可以手术切开,进行局部移植缝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