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陌翊闷闷不乐灌闷酒,另外两人狼狈为奸,一唱一和地劝酒,一会儿工夫就将原本就心事重重的司陌翊给灌了一个酩酊大醉。
司陌邯在沈峤的强势干预下,滴酒未沾。沈峤陪着司陌翊酒到杯干,多吃了几杯。
司陌翊醉眼惺忪,冲着沈峤一竖大拇指,舌头都捋不直了:“沈姑娘豪气,爽快,还仁义!与我四哥好生般配!”
这话司陌邯听着顺耳:“日后五弟只管将这里当做自家的店铺,别跟四哥与沈姑娘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司陌翊蛮感动:“真是患难见真情。以前没照顾过沈姑娘生意,也没帮过四哥,还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我这心里有愧啊。”
沈峤暗中瞪了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司陌邯一眼,劝慰道:“日后山高水长,自然有需要翊王殿下照顾之处。”
醉酒令司陌翊满脸忧伤,感慨颇多:“我这人浑蛋,天生反骨,半辈子只依着自己的性子,令父皇母妃不省心。
假如时光能重来,我也愿意像四哥这样,披荆斩棘,保家卫国,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男儿大业,绝不再这样花天酒地,虚度光阴。”
一仰脖子,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重重地将酒杯墩在石桌上。
然后往桌上一趴,一动不动了。
沈峤有点不忍心了,冲着司陌邯压低了声音:“检查结果刚刚出来了,真的虚惊一场,翊王殿下没事。
你看他这长篇检讨忏悔书都出来了,反省挺深刻的。咱俩要不适可而止吧?”
万一,这娃痰迷心窍,脑子憋屈坏了怎么办?
司陌邯摇头,说话的时候距离沈峤极近:“五弟别的本事没有,这自罪书是从小写到大,当家常便饭的。我们再等等,既然让他吃教训,就让他铭记在心。”
沈峤就不多嘴了。
“看他已经醉了,你送他回府?”
司陌邯点头:“我会让他府上人照顾好他。”
沈峤“嗯”了一声:“这两日一直没见到你,身体可好些了?”
“前些日子蛊虫未除的时候,总觉得身上的气力使不出来。这次大病一场,逐渐恢复之后,一日比一日舒畅,不日即可恢复如初了。”
“那就好。”
沈峤准备将自己接下来的打算跟司陌邯说一声,毕竟,他好歹也算是个股东,大致的经营方向总应当有知情权与决策权。
“上次你给我的青铜剑,我已经找到合适的买主,变卖了不少银子,最近进货资金应当没有问题。所以,接下来我打算......”
话刚说到半截,刚才还醉得伏案不醒的司陌翊突然抬起头来,一拍石桌,瞪着沈峤。
“沈姑娘与四哥真是把我当外人,手头拮据为什么不找我?我有银子啊,至于去变卖我四哥的藏剑吗?那都是他的心肝宝贝。”
他突然醒来,吓了沈峤一跳:“不是的......”
司陌邯从石桌
“为兄知道,贤妃娘娘资产丰厚,五弟手中宽裕。可是,四哥现在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不好张口。”
司陌翊拍着桌子,情绪挺激动:“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能有咱兄弟感情重要?”
“为兄知道你即将大婚,花销必然大。”
司陌翊掷地有声:“娶什么媳妇儿?美人不过枯骨皮囊,钱财也是过眼云烟,日后我要四大皆空!视财色名利为粪土!
你和沈姑娘若是需要银子,只管全都拿走,不用给我留,反正,反正.....”
说着委屈又涌上来,抽泣两声:“反正日后我也花不着了。”
“五弟这是说的什么丧气话?日后还长远着呢。”
“你再劝我我就跟你急,当我不知道吗?”
司陌翊扯着嗓门喊:“阿九,阿九!”
阿九应声,急匆匆地跑过来。
司陌翊解下腰间荷包,直接全都丢给阿九:“拿着本王印信,去一趟翊王府,找府上管事,让他从账房支取五千两银子,送来这里。”
阿九见他醉醺醺的,有点前言不搭后语,瞅了司陌邯一眼。
司陌邯装作没瞧见。
那就是默许了。
阿九接过司陌翊手中印信,转身飞奔而去。
司陌翊还在翻来覆去地数落司陌邯与沈峤二人不够意思,有困难不吭声。
沈峤低垂着头暗自憋笑。
这司陌邯简直太坏了,竟然趁人之危,算计人家这个心如死灰的可怜的娃。
等司陌翊家财散尽,得知自己虚惊一场,不知道是暗自侥幸劫后余生呢,还是暴跳如雷找自己算账呢?
一会儿的功夫,翊王府管事果真带着一沓子银票,跟在阿九身后过来了。
司陌翊从他手里接过银票,数也不数,一股脑地塞进司陌邯的怀里。
“四哥你拿着,家里现银也就这么多。要是不够,我还有铺子,还有田产,都能换钱。”
司陌邯假意推拒:“五弟你喜事将近,处处需要花销,为兄坚决不能收。”
司陌翊一瞪眼:“你又拿我当外人是不?媳妇儿我又不想娶,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你我从此断交,再也不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