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胆子小,一听要命,立即麻溜地招了,抬手朝着人群里面一指。
“皇上饶命,我招,我招,是刚才王侧妃给了奴才一只金镯子,让奴才瞅准了时机,把龙袍落在沈姑娘的身上。”
皇帝威严的眸光缓缓扫过人群:“哪个王侧妃?”
众人立即将目光纷纷投向了太子新纳的侧妃。
正是刚才在宫门处,对着沈峤冷嘲热讽的那个王御史的夜壶嘴儿孙女。
王侧妃早就吓得几乎瘫软,双腿打颤,迈不动脚步。
小太监的话,更是令她身子一软,立即就跪倒在皇帝跟前。
“儿臣知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父皇饶命啊。”
皇帝看也不看她一眼,吩咐身后太子:“找人将她送回娘家府上吧。”
“不要啊,父皇,我就是跟沈姑娘开个玩笑而已,并无恶意的。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严重。
太子殿下,求求您,千万不要休了我。哪怕让我做个侍妾也行,只要让我留在太子府。”
然后又扭过脸来央求太子妃:“太子妃,姐姐,念在咱俩的情义上,求你帮我求求情吧?”
太子妃轻哼:“你在府上怎么胡闹我都可以纵容你,可你不该恃宠而骄,如此胆大妄为,我也帮不得你。”
王侧妃又抬手去指花侧妃:“是她,是她教我这样做的!”
花侧妃一愣,满脸的莫名其妙:“妹妹你这话又是从何说起?适才在宫门外,因为你冒犯沈姑娘,你我便起了口舌之争。
我进宫之后与你更是半个字也未曾说过,你可不能胡乱攀扯。”
“刚才不就是你提醒我的吗?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花侧妃这才恍然大悟:“适才我见有件龙袍摇摇欲坠,立即提醒宫人挂好,免得掉落在谁身上可就不好了。
我哪里想到,王侧妃你竟然心术不正,因此生出害人的心思来?沈姑娘跟你可素昧平生,你怎么这么歹毒?”
王侧妃顿时被反驳得哑口无言。
太子冷硬着一张脸:“父皇息怒,是儿臣管教不严,对不住沈姑娘了。”
转身命身后仆人:“将她带走。”
仆人上前,不顾王侧妃的哀求,将她直接拖了下去。
掰着手指头算算,她踏进太子府的门,应当还不足十天,就被皇家退了货,应当还在质保期内呢。
唉,这辈子估计也完了。
众人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嗟叹惋惜。
要不怎么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呢?众人全都跪迎皇后,这小太监趁机害人,结果就偏生被名錞世子给瞧了一个正着。
皇帝老爷子望向沈峤:“受惊了吧?”
沈峤还真的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如劫后余生一般,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正偷偷地问候这位王侧妃八辈祖宗,听皇帝问起,自然不能实话实说。
“天降鸿运,福泽加身,臣女真有点受宠若惊,一时间头都懵了。”
皇帝蛮受用,愉悦朗笑:“沈姑娘不仅心思聪慧,这嘴巴也舌灿如莲,那这件龙袍你就留下吧。”
这话吓了沈峤一哆嗦:“臣女福薄,万万愧不敢受。”
开玩笑,这可是龙袍啊,不当吃不当喝不能穿,我还要当祖宗供起来,稍有差池,可能就会被安上大不敬的罪名,我要这玩意儿做什么?
定时炸弹啊!
尤其还是一个老男人穿过的衣服,谁稀罕?
皇帝挑眉:“怎么?朕的赏赐你都不稀罕?”
沈峤愁眉苦脸:“当然不是,臣女是担心别人眼红。请人盯着怕监守自盗,随身带着又怕风吹雨淋,每天焚香供奉又怕被烟熏着。还是求皇上您收回成命。”
“朕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岂有收回之理?这件龙袍朕便赏赐于你,福泽加身,每日三省其身,感念皇恩浩荡。”
好嘛,这算不算是警告自己?
我已经在夹着尾巴做人了,多安分守己。
要是这龙袍能卖就好了,应当能值个好价钱。
沈峤只能战战兢兢谢恩。
皇帝抬手:“你们也都起身吧,日后别一个个听风就是雨的,小题大做。”
众人也跟着起身。
皇帝沉声道:“天色不早,早点将书收起来吧,别耽搁了宴席。”
众人领命,手脚麻利地将书籍分门别类地收起,谁也不敢再闹腾幺蛾子。
沈峤是劫后余生啊,只觉得手脚酸软,再次感到这宫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名錞小世子偷偷地溜到沈峤身侧,忽闪忽闪地眨巴着大眼睛,冲着沈峤招招手,示意她弯下腰来。
沈峤俯身:“刚才多亏了小世子替我解围,不知道如何感谢。”
名錞小世子踮着脚尖,凑近沈峤耳边,压低了声音:“我爹爹说,只要我帮了你,你会给我做好吃的。是不是啊?”
沈峤一愣,这才知道此事并非是孩子闹剧,竟然是靖王叔在暗中帮助自己。
此事可非同小可,虽说名錞世子只是个小孩子,皇帝不会跟一个孩子计较,可这对龙袍不敬,一不小心,皇帝可能就会心存芥蒂。
自己与靖王叔也没有这样深厚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