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沈峤没好气地道:“我就是想要你画几幅上次那种山水画送我。”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勾引我,考验我的意志力与定力呢。男人可是经不住考验的。至于画画么,手到擒来。”
沈峤没搭理他的调侃:“我可很贪心,不是一两幅就能打发的啊。”
“你要这么多做什么?”
“卖钱。”
司陌邯微扬的唇角耷拉下来:“我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财迷的女人。更何况,你想要字画,我收藏的有王羲之、颜真卿、还有唐伯虎的名作,本王的字画又不值钱。”
我当然知道他们的字画值钱,一字千金,随便拿出一幅拍卖,在现代那都是能瞬间上热门的新闻。只怕是要惊动上面,自己这浑水摸鱼的生意也就做不长久了。
“那么好的藏品,我怎么好意思让你忍痛割爱呢?我就要几幅你现场绘制的画作。”
司陌邯无奈地道:“莫说几幅,十几二十幅也不过是信手拈来。
只是你拿本王的画作去换银子,这若是被人知道了,就不怕别人说本王府上穷得揭不开锅了?让别人耻笑你财迷?”
沈峤眼珠子一转:“我用你的画作换银子,可不是为了中饱私囊。”
“那是为了什么?”
沈峤大义凛然地胡说八道:“黄河沿岸洪水决堤,洪灾泛滥,当地百姓流离失所,深受疾病之苦。
上次父亲给我捎信儿,说是我给他带去的药物药效好,药速快,想要奏请皇上,从我这里采购大批药材运往灾区。
虽说举贤不避亲,但父亲若是真的这样做,感觉难免遭受别人非议,说他假公济私。
我已经派人先后捐送了两车药物前往灾区,可是你也知道,我药厂现在举步维艰,有些困顿,有心无力。
所以我想,与你求一些字画,日后变卖成银两,用作成本,多制作一些药材,无偿捐赠给灾区百姓。”
司陌邯一听,自然赞赏:“我家峤峤竟然如此心怀天下,慈善无私,简直令我都自愧不如。
此事我觉得十分可行,只是本王这字画肯定也卖不了多少银子,杯水车薪。就怕你许下大话,到时候不好收场。
倒是还不如,扩大一下影响力,号召大家都捐赠一点银两,略尽心力。”
“不用!”沈峤慌忙拒绝:“我只要字画就行。”
这万一闹腾大了,盯着的人多了,自己收了人家司陌邯的字画,就不得不拿出来卖,那岂不白忙一场?
自己就是随便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您老可千万别当真。
可司陌邯心里却早就已经有了计较,一心替自家媳妇儿着想:“此事就包在本王的身上,我替你张罗。”
两日后,秋风一凉,就立即迎来了中秋。
沈峤给员工发放了福利,并且给了他们半日的假,可以回家跟家人团圆。
而她自己,则应邀参加药行一年一度的宴请。
说是宴请,其实,说白了就是现代的药材秋季订货会。
中药材在夏季不好储存,过了八月节,天气转凉,一些大的药铺就可以大量订购储存中药材。
所以一些大的药商就在每年中秋组织一场订货会,宴请上京的各大药行,以及有名望的郎中,感谢他们这一年里的关照,顺便吃着酒就把药卖出去了。
请柬早在七天前就已经送到了沈峤的手里,请沈峤参加宴请。
沈峤不喜欢应酬,但是这宴请却是正事儿,因为,赈灾药物中,需求量最大的,就是药厂提取生产的黄连素,用以治疗肠炎痢疾。
每年阴历九月十月正是黄连丰收的季节,沈峤想收购一批质量上乘的黄连与黄柏,提取黄连素。
所以中秋节,她推掉了李嫂还有周姨娘,以及秦尚书府上的邀请,特意腾出大半天的时间,参加这场订货会。
订货会安排在上京最大的酒楼鹿鼎记,酒楼跟前的一条街上,早就已经满满当当地摆满了各种药材。整条街药香缭绕。
就在宽敞的大厅里,云集了上京所有医药行业的掌柜与有名望的郎中,都是杏林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沈峤在这些人里,可以算是后起之秀。
毕竟,她的药厂刚刚开业,她治病救人的医术虽说在上京城被传得神乎其神,但是在同行里却备受争议。
大家都觉得,她治病不懂望闻问切,不会开方抓药,方法稀奇古怪,还会开膛破肚,那不是正统医术,反倒更像是巫术。
而她的药厂,虽说在周家老爷子的寿宴之上一鸣惊人,动静闹腾得挺大,但是却没有折腾出什么浪花,随后就销声匿迹,陷入僵局。
所以,沈峤在这宴会之上,其实地位还是有那么一点尴尬的。她在街上各个药材样品摊位跟前转了几圈,也并没有药商主动与她搭讪。
仁济堂的东家楚掌柜一到,众药商则众星捧月一般,就将他围拢在了中央。
仁济堂作为长安最大的药行,生意遍布全国,在这宴会之上,地位绝对是举足轻重。
所以,这些药商可以说是煞费苦心,千方百计地向着仁济堂里的人打听仁济堂今年想要采买的药材品种,提前从药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