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摸黑儿就从温柔乡里爬起来上早朝,被一群老头儿吵得脑袋瓜子“嗡嗡”响,见到沈峤,可算是有了接班人了。
你们全都朝着她开炮吧,朕实在累了。
“凌王与穆老将军弹劾你和邯王利用职权,公报私仇,对穆锦苼酷刑逼供,沈峤,可有此事?”
沈峤老老实实地道:“有。”
皇帝老爷子不紧不慢地继续问:“那穆锦苼所供认的供词是不是屈打成招?”
“是。”
“那就是说,都是假的?”
“回皇上,是的,供词都是臣捏造的。”
“哗!”
朝堂上的水瞬间就开了。
身后一阵喧哗。
见过猖狂的,没见过像沈峤这样猖狂的。屈打成招不说,还敢在皇帝跟前供认不讳。
她的话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立即有大臣义正言辞地对她进行声讨。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对,竟然敢故意捏造事实污蔑凌王殿下与将军府,简直胆大包天。”
“她分明是想让将军府做替罪羊,也好交差,此乃欺君之罪。”
……
将她亲爹老子给急得,额头青筋直冒,差点就原地蹦起来了,可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替她开脱才好。
这不是自己找屎吗?
皇帝老爷子眸光微微沉了沉,见沈峤这样胸有成竹,想必是手里有金刚钻了。
于是清清喉咙,打断了底下众臣落井下石的声讨。
“那朕问你,你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沈峤这才一改适才的一本正经,冲着皇帝老爷子呲牙一乐。
“回皇上,敌在暗,我在明,这南诏奸细无孔不入,对我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我们调查的进度总是跟不上对方杀人灭口的速度。
假如,我对穆锦苼杀人一事提出质疑,再追根究底,唯恐对方为了掩盖事实,再派人加害穆公子,防不胜防。
为了迷惑对方,让对方掉以轻心,无奈之下,我们只能暂时按照对方布下的棋走,让对方放松警惕。
其实,铸剑山庄二庄主虽然的确是穆家二公子杀的,但他与凌王殿下却是被冤枉的。”
司陌年与穆老将军不约而同地一愣,面面相觑。
皇帝老爷子也微微挑眉,做出惊讶之色,配合着演戏:“喔,这话是什么意思?”
“穆锦苼先臣一步,前往大牢面见二庄主之时,中了一种叫做‘燥蛇’的蛊。这种燥蛇一旦咬伤人之后,会令人瞬间丧失理智,狂躁伤人,而自身浑然不觉。”
“竟然还有这样奇怪的蛊毒?”
沈峤点头:“下官向着卓玛公主请教过,然后亲自求证,确定穆锦苼正是中了此蛊。
所以,他为了替凌王殿下掩盖罪证杀人灭口一事不成立,而是被人借刀杀人。”
此话一出,一旁穆老将军面色涨红,惭愧不言。
司陌年忍不住出声:“如此说来,你屈打成招一事,其实是刻意演戏给别人看?”
沈峤点头:“演戏是真,但是穆锦苼也确实是受了一点皮外伤。”
“所以从一开始,你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我,是不是?”
沈峤毫不客气地道:“在案子真相大白之前,每一个人我都有怀疑的理由。”
司陌年一噎:“既然我是被冤枉的,那么,这个案子与我肯定是没有关系的。”
“有没有关系,等审问过刀使臣之后,或许就知道真相了。”
皇帝老爷子面上一喜:“这个案子与刀使臣有关?”
“是的,皇上。”沈峤如实回禀道:“刀大人身边的随从常亮适才已经招供,驿站卓玛公主被刺杀,乃是刀大人吃里扒外,与奸细勾结所为。”
朝堂之上又是一阵难以置信的议论纷纷
皇帝老爷子也沉默了片刻:“动机呢?”
沈峤从袖子里摸出常亮的口供,双手奉上:“口供在此,还请皇上过目。”
太监上前,取过口供,交给皇帝老爷子。
皇帝老爷子展开口供,扫过之后,屈指轻叩金龙案,对沈峤面露欣赏之色。
“那刀大人现在何处?”
“今日一早,卓玛公主从刺客手中安然逃脱,带着刀大人与邯王殿下,出城往南围剿刺客去了。假如一切顺利,现在应当快要回城了。”
皇帝老爷子郁闷了一早上,听闻这个消息,瞬间扬眉吐气。
“简直太好了!来人呐,前往城南迎着邯王,待他回城立即宣召。”
口谕刚传下去,殿前侍卫入内回禀:“启禀皇上,邯王殿下殿外侯见。”
“宣!”
一声令下,司陌邯信步昂扬入内,带着一身寒气,额前头发上,冻着一层的白霜。
他径直上前,一撩身后披风,跪倒在大殿之上。
“启禀父皇,卓玛公主已经平安回京,在卓玛公主的帮助下,儿臣俘虏刺客三百余人,现已经全部押解进京,严加看管,等待审讯。”
双喜临门啊。
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老爷子都忍不住眉飞色舞,接连道了三个“好”字。
“可审问清楚,这些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