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蚊虫一样赶着夏季来避暑的游客走了也好。”
霍准笑笑,没接话。他是在禁外国会长大的,当然知道这里最美的季节。
“你们是一家三口来旅游的?”老太太起了与他攀谈的兴致,“你太太呢?”
霍准眨眨眼:“她也很怕冷。”
老太太叹气:“哎呀,所以把行李都扔给你先走了?好歹把孩子抱走嘛,她也不怕你冻到。”
霍准但笑不语。
“你太太真有福气。”老太太玩笑般说,“很久没见到这么顾家的年轻人了。不如我送你一个礼物?”
来了。
魔王当然不是出于无私的好心帮助老太太的,他本人的性格里从来就没有“乐于助人”。禁外国会就像是他的蛇尾,魔王对这里的掌控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如此,他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位看似和蔼普通的老太太是谁。
世界知名的玩偶制作师,禁外国会的手工艺界招牌——相当于a国的手工艺界招牌。
她已经很久没再制作玩偶了,本人的行踪也早就消失。在站台上碰到这位是纯粹的偶遇,但这不代表霍准不能利用这点给盼盼讨一个独一无二的礼物。
“您真会猜。事实上,我们这次来禁外国会,的确是想买一件礼物。”他说,眉眼里是一种无奈与纵容,“禁外国会的毛绒玩具太有名了,我女儿从小就心心念念的。我想给她买只布娃娃。”
他原本是想直接说“妻子”的,但既然老太太误会了,那么顺水推舟也不错。
老太太一愣,立刻道:“真巧!我行李箱里就有一只布娃娃!”
霍准适时露出有些怀疑的神情:“老人家,我是想去精品店里买个新的,他们都说禁外国会……”
老太太生气的顿顿拐杖:“那些店里卖的怎么可能比我好!我是……我这只娃娃可是亲手做的!”
“可是……”
“哎呀,没有可是!走走走,年轻人,我给你名片,明天你去我那儿取!就当是给你家小孩的见面礼了!”
“这怎么好意思。”
“好了!大小伙子一个,不要老是推脱!”老太太佯装微怒,直接将手里各国高层求不来的名片塞给这位顺眼的年轻人,“地址就在上面啊!明天早上一定要来拿!我回去把娃娃好好整理一番——你家小公主喜欢什么颜色?”
“……绿色。我想大概是绿色。”
老太太善意的笑了。
“是你眼睛的颜色啊,年轻人。的确很好看。”
“……谢谢您。”
霍准目送老太太蹒跚着走出站台。然后一枚发冷的雪花落在他的眼睫毛上——夜幕要降临了。
霍准紧了紧手中沉睡的妻子,呼出一口白雾。
唔,什么时候,这双眼睛变成连普通人也能用善意的微笑夸赞的存在呢。
就像禁外国会,与e国边境接壤的它曾是个“连神明都抛弃的荒地”,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a国最为美丽的神秘领域——曾经那些贵族阶级们荒废的城堡庄园竟然演变成了“童话风”的旅游噱头。
霍准太了解那些美丽城堡里曾发生的血腥与**,所以他愈发对这样的转变感到困惑与不解。
——虽然这种转变也归功于魔王与他的属下,有他们盘踞在禁外国会,没有人敢再像多年前那样肆意的犯罪,这里几乎与混乱无缘——事实上,禁外国会的犯罪率比赵芝于坐镇的首都还要低得多。
讽刺的是,由这片土地孕育的魔鬼们,竟然成了这片土地的庇佑者。
真令他不解。
大约是晚上七点,闻到初雪的清甜与蘑菇奶油汤的味道后,盼盼姗姗醒来。她吃惊的发现自己已经躺在酒店的被窝里了。
“……你怎么没叫醒我?”
她揉着眼睛问,很快找到了霍准。后者正半靠在床旁,伸手拉上了窗帘——透过薄薄的窗帘,盼盼看见了细密而洁白的雪花。霍准出神的注视着。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他说,并没有回答盼盼的提问,反而提起另一个话题:“既然你醒了,盼盼,我们可以去外面逛逛。第一场雪时,广场那里会举行庆典。你会喜欢庆典特有的小蛋糕的。”
的确有庆典,小提琴与吉他交织的乐声交织着传入房间,隐隐飘着一股巧克力与烤榛仁的香味。现在的禁外国会,在霍准掌控中的禁外国会——每一处,都是盼盼的喜欢的景色。
就像x市别墅里那个格外温馨的小房间,这个城市也是魔王为王后精心准备的礼物。虽然他从未想过能以真实的身份领盼盼来这里。
“听起来很热闹。”沈畔这么说着,却并没有出现“渴望”的情绪。她安静的摇摇头,向丈夫伸出双手:“老公,过来抱抱。”
这是睡昏头了?
霍准有些沉郁的心情消散了大半,他走过来,坐在床边。盼盼探过身,拉着他躺在床上,顺便匀出一大块被子给他。
她半是抱怨半是心疼的数落对方:“那么多行李都是你一个人运回来的?老公,你手好冷,是不是冻到了?”
霍准笑笑:“我很好。”
“下次别这样了。”盼盼握过他的手,放进被窝里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