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饰和金项圈,铺开了在桌子上件件光彩夺目。
慧姐儿的小手缓缓拂过一个白中带绿的蜻蜓簪子,那是大太太准备的,那蜻蜓趴伏在精致的绒花边上,其下坠着长长的流苏珠子,很适合扎着包包头的小女孩儿。
“这个是芙蓉蜻蜓簪,这是雕刻的蜻蜓,这些绒花是按照芙蓉花的样式制的,很适合小女孩儿带,我小时候也有一套。你这一套是蜻蜓的,我那一套是蝴蝶的,这是我的母亲,你外祖母给你准备的,慧姐儿喜欢吗?”
慧姐儿沉默着不说话,但是她那眼睛、小手不舍得离开的模样真真是让人爱怜。
刘玉真继续柔声说道“那明天给你扎两个包包头,我们明天就带这一套首饰好不好?穿上新衣裳带上新首饰,让祖母和爹爹他们看看,可好?”
慧姐儿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康哥儿扒着桌沿望着上面的五彩缤纷,不满道“康哥儿也要!”
“康哥儿也有,”刘玉真打开一个盒子,取出了一副长命锁,道“这也是外祖母给的,在佛前供过了,能保佑你平安康泰。”
康哥儿看着自己也有,于是就高兴了,然后目光放在了另一侧的笔墨纸砚上,问道“这是什么?”
陈世文在一旁答道“这是笔墨纸砚。”
笔墨纸砚,康哥儿念了一遍但很明显他并不明白是什么,见状刘玉真解释道“这是读书习字用的,康哥儿喜欢读书习字吗?像爹爹一样读书考状元。”
“喜欢!”康哥儿的双眼顿时就亮晶晶的,不管是曾祖父、祖父母还是周围的长辈,都和他灌输着父亲读书好、考状元之类的话语。
这让小小年纪的康哥儿极为崇拜父亲,喜欢和父亲有关的一切,也对读书有着浓厚的兴趣。
陈世文摸摸他的头,不再说话。
给孩子们分完礼物,将人抱回去安睡,夫妇俩便洗漱准备歇息了。刘玉真一边伺候着他褪去外袍,一边和他小声说话。
“夫君,我今日听二婶说府里已经给远哥儿开蒙了,老太太让我问夫君你是怎么想的。”
陈世文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淡淡道“老太太怎么说?”
刘玉真照着话说了,“老太太说府里请了位西席,这人早些年也教导过夫君,是个秀才呢。不如就把两个孩子送去刘府和几个孩子一并读书,夫君意下如何?”
陈世文由着她褪去外袍,撩起铜盆上的水洗了手,点头道“孙秀才这人我知道,康哥儿顽劣并不适合,晚两年再说吧。”
晚两年不管是他高中还是落榜,都能给康哥儿更好的,所以他对刘家的这个提议拒绝得毫不犹豫。
刘玉真看他这么平静,又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顿时便心中有数了,觉得母亲说的有道理,多和他商量家里头的事。
“那,二婶婶说的要把两孩子接过去教养一事?还说要配几个懂事的丫鬟和小厮,夫君你是怎么想的呢?”
“推了吧。”没等听完陈世文就断然拒绝。
刘玉真不解,追问道“两个孩子是陈家人,长辈俱在夫君不愿让刘家抚养这情有可原,不过妾身不明白为何夫君把孩子们身边的人都打发了呢?”
“妾身打小身边便有教养嬷嬷、奶嬷嬷、两个大丫鬟两个小丫鬟,这些都是近身伺候的,慧姐儿小时候也有我也见过,怎么都不见了呢?”
这是她很奇怪的一件事情,乘着这个机会不断地追问。
陈世文手一顿,水珠从指间滑过滴在光滑的水面上,让那平静的面孔呈现出扭曲变形的模样。下一个瞬间,视线中出现了一方柔软的棉巾,他伸手接过略擦了擦扔到了铜盆里,溅出一片水花。
随后动了动肩膀,伸长了手在颈后按了两下略扭了扭头,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居然还使性子不说话了,刘玉真执拗起来紧跟在他身后柔声埋怨道“夫君,你还没回我呢,莫不成,莫不成我还不能知道了?这大户人家的姑娘谁不是从小一脚抬八脚迈的。”
“难道你要让我以后都不给孩子们配丫鬟小厮不成?那可是不行的,往后如何出门见人?我的脊梁骨都会被人戳歪!”
看着新入门的小妻子一副委屈的模样,陈世文觉得有些头疼,不是不能告诉她,只是这事复杂得很,不知如何说起。
他拉着她的手,她顺着他的手劲在对面坐下,歪着头看他,静等他开口。
半响,陈世文叹道“这事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