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头。”
刘玉真惊讶,“这,需要如此吗?”
“这可不是小事,”曾氏强调,“这个苦头你外祖母吃过,你娘我也吃过,你外祖母就不说了,就说你娘我和你二婶婶,你父亲是个好男儿,我嫁过来的这些年里他身边就没有旁人。”
“我的日子是舒心又自在,特别是怀着你们俩的时候,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什么都不用愁。但你二婶就不一样了,除了殷姨娘外,二房还有郑姨娘,以及几位如今连名都没有了的通房。”
“你二婶在你大姐姐之后还有一胎,但六个月不到就落了,从此伤了身子再也没有怀过,你如今瞧她,是不是要比娘老些,这便是日夜操心的缘故。”
“夫妻夫妻,这一夫配着一妻,这妻妾若是多了为宠爱、为家产、为子嗣就会争斗不休,这世上也就只有男人会觉得妻妾能够和睦。”
“让带着万贯家财、带着家族人脉嫁来的正妻与十两银子买来的妾一个院子里,如何能够和睦呢?这后宅争斗不亚于朝堂,甚至因为后宅规矩不全这惨烈程度比朝堂有过之而无不及。”
“娘盼着你好,陈世文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那是得给他锤实了的!”
刘玉真吐吐舌头,“那就都听您的,他说要定下家规,往后他这一房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而他已经有了康哥儿,便不会再纳妾。”
曾氏点头,又道:“还有最后一个,也是最为要紧的,将来你们这一房,家产诸嫡子均分。”
“诸嫡子均分?”刘玉真咀嚼着这几个字。
“不错,”曾氏点头,“你现在可能只想到了你有自己的陪嫁,陈家那歪瓜劣枣的数不出百两银,买不了你一副头面,家产什么的很不必计较,但是我的儿,你要想想老太爷!”
“想想刘家这偌大的家业!”
“娘不是鼓动你去争家夺产,而是人要考虑到以后,若将来你和陈世文也置办下这偌大家业,每年进项两万多两。届时康哥儿独得其中七成,田地、祖宅、铺子摆件珠宝统统都拿大头,每年得银近两万两。”
“但你的儿子,一个,两个或三个,却要和那不知道多少个的庶子,别笑,他虽允诺你此生不纳二色,但将来的事谁说得清?若他做到了你老了之后再笑不迟,若他做不到你也不用太过伤心,毕竟他若做了官儿,真的不顾脸面毁诺你也奈何不得。”
“你的孩儿们得三成,还是要分的三成,每年可能也就三五百两的进项甚至更少,日子过得苦巴巴的,你这个当娘的就不心疼?就不会不甘?”
“你要知道,若你嫁了他,那往后几十年风风雨雨都是你跟他面对的,家业也是你们两个攒下的,结果到头来都要给了康哥儿,娘担心这样的情形会让你以后失了平常心,毕竟你也不想自己的孩儿将来过得连下人都不如吧?”
“只要他答应了这三点,那娘就应下这门婚事,并从老太太那里给你要来丰厚的嫁妆,咱们曾家在官场上也会对其鼎力相助。”
“若他不答应,”曾氏的声音里有几分冷酷,“那咱们也定下婚事,等你过了这一劫,咱们再想法子毁了,另补偿他。”解释完了这些,她郑重地问道:“你觉得如何?”
“娘,你真好。”刘玉真紧搂着她,只觉得眼眶又湿润了。
“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曾氏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只要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
“娘子?”
“玉真?”
“真儿?真儿?你醒醒……”
一道道呼唤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伴随着身子的微微晃动,刘玉真迷糊地睁开眼睛,“怎么了?”
“你刚刚是不是做了噩梦?”陈世文有些吃力地扶着她坐了起来,用袖子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我看你眉头紧皱的,还说胡话。”
“你是,陈世文?”刚从回忆梦里醒来,还不太清醒的刘玉真迷糊着问道,“你,你怎么在我这儿?”
“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陈世文担忧地问道,“你我是夫妻,我不在此处要在何处?”他用微凉的手盖在她的额头上,过了一会儿道:“还好,并未发热,可要让人给你煮一碗安神汤?”
“不必了,”刘玉真望着头顶上青色的纱帐,又望了望一脸担忧地陈世文,渐渐地回了神,道:“我就做了个梦,许是这几日受了刺激,我梦见一年前向你求亲的事了。”
“是我向你求亲,”陈世文郑重道:“你只是应了我。”
“怎样都好,”刘玉真微笑起来,“我梦见了你,还梦见了母亲,在梦里头,母亲凶得很。”
刘玉真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当时觉得王家、二叔、族老们就如大山一般,真是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日子。”
某种程度上,当时母女两人可以说是走投无路了,如果不是有陈世文,她们两个估计一个在京城、一个在刘家,天各一方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
想到此处,她正色道:“谢谢你。”
“说的是什么胡话?”陈世文将她搂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背脊,“你我夫妻一体,何必言谢。”
刘玉真把头埋在他如今略显单薄的胸前,鼻尖呼吸着这阵子充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