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中取一百二十赐进士及第或进士出身,而我乃二百七十二名,就比那孙山强些,很可能三年后得个同进士,真儿,你会失望吗?”
刘玉真不解地问:“你不是贡生里的二百七十二吗?三年后还有个殿试,怎么就肯定是同进士了?连四姐姐都知道你三年后定比现在强些呢。”
“你再潜心治个三年学,二甲、一甲也不是不能的。”
陈世文愣住了,认真地问她,“你真的觉得我能中一甲?”
刘玉真并不能肯定,毕竟卷子又不是她出的,但是瞧着他现在这样子以及想起这段时间他的反常,酒都醉了两回,她便肯定地点头道:“当然!”
“这科举如何我不知晓,但是学习这事我却是知道的,这靠的是勤奋以及几分天赋,你瞧慧姐儿她便是个勤奋的。”
“说好了每天写五张大字那便只有多的没有少,但康哥儿就不一样了,写满了五张就要放笔,姐弟俩过三五年再看定是慧姐儿的字写得好。”
“你们科举也是一样的道理,同样的天分年长些又勤奋的人总是占便宜,因为学得多呀。”
她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语气肯定而执着,“你如今能考中榜尾,那说明你是这一批里头差的,但再过三年你便是下一批里头好的!”
说完她又补充道:“再说了,你上京前曾与我说,将来要做一个好官,庇护乡里。”
“莫非只得一甲能做好官,二甲和三甲便要鱼肉百姓了?”
“只要你想做一个好官,那即便是个举人那也能做个好县令的!百姓看的是你能否做实事,又不是看你科举名次。”
“所以你愁这个做什么?”
一言惊醒梦中人,陈世文听得呆住了,半响哈哈笑了起来。
“真儿你说得对,我竟是相差了!”
“想我陈文博自幼聪慧,后来又得了令祖父刘老太爷的赏识,一举得中小三元,而后在书院里也屡屡拔得头筹,加冠未久便中了举。”
“一路走来顺风顺水,从无阻碍,此番竟险些栽了跟斗。”
“你说得对,不管三年后是进士还是同进士,我只需记得年幼时老太爷与我说起的,做个问心无愧的好官便是了。”
说到此处他神色复杂,“此番入京,其实我是冲着三甲去的,在贡院的时候受了寒也强撑着。”
“卷子也尽我所能做完了,但没想到竟险些落榜。”
“人人都说我是文曲星下凡,我便真的以为自己是文曲星了,放榜时我刚刚能下床,说实话得知我名次时我极为失落。”
“犹如梦中。”
“往后好些日子都没回过神来,回城的时候在船板上有些恍惚被浪打了一身,下了船没多久便烧了起来。”
“这一烧便烧到了如今。”
他抱住了刘玉真,激动道:“真儿,我们到京城去吧。”
……
去京城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好多事情都要安排妥当,这首先便是家里几个年纪大了的丫鬟,趁着冬天事情不多,该指婚的便要指婚,该赐嫁妆的就要赐嫁妆。
首当其冲的便是不像个丫鬟样的石榴,刘玉真征求了慧姐儿的意见,给了她十两银并两匹红绸布,让人喊了她哥嫂来接回去婚配。
“姑娘!”桂枝脸色难看地走了进来,低声道:“石榴那蹄子不肯跟着她哥嫂走呢!”
刘玉真正教康哥儿画画,他在纸上涂鸦,然后刘玉真在后头补充描绘,技艺意境等的谈不上,但简单的山石动物也让他惊叹不已了,兴致勃勃地描绘着。
“康哥儿,母亲有些事,你和姐姐在屋子里玩着,母亲去去就来好不好?”
“好——”康哥儿抓着毛笔乱花,头也不抬地回道:“娘亲您要快些回来,我想画大老虎!”
“好,等我回来教你怎么画大老虎。”刘玉真示意丫鬟照应着康哥儿,转身走了出去。
桂枝跟在她身边气愤愤地解释道:“石榴的家里人也是我们县里的,吃不上饭才把人卖了,这回通知来领了人走一家子团聚都高兴着呢。”
“她哥嫂一大早的就来接了,老太太念着她侍候了一场,也赏了一匹布,然后她嫂子就闹起来了,还说姑爷把石榴轻薄了,要让石榴给我们姑爷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