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路上的刘玉真等人并不知道家里头正在发生的事,他们一路急行,花了大半个月功夫终于安然回到了陈家。
这次回来虽然间隔得没有上次久,但陈家诸位长辈依然很是惦念,尤其是看到陈世文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张氏更是哭晕了过去。
好在她只是太激动了,并且很快就转醒过来,不然好端端的喜事就要变成丧事了。
但此事还是给陈世文提了个醒,他当天晚上就对刘玉真道:“真儿,我想把祖父还有爹娘接去与我们同住。”
他微红着眼眶道:“自从我那年去书院读书之后,便一直没有在他们身边尽孝,每每回来还让他们跟着忧心,实乃不孝。”
把长辈接过去?
这倒是没什么,不过是多收拾出几间屋子的事。而她要相处的婆母张氏除了俭省,倒也没有什么忍受不了的大毛病。
不过……
“但长辈们会同意吗?”刘玉真思索着,“故土难离,祖父与爹娘不比我娘在这里无牵无挂。当年去京城的时候我娘是独身一人,并且我外祖母在京城,所以劝了几回后她老人家就同意了。”
“但是如今家里头却是不同,田地那些且不说,还有二房和你大哥大嫂在呢,他们侍候长辈这么些年,你说这事的时候可得缓着点来,莫要伤了他们的心。”
“这我自然是知道的,”陈世文笑了笑,“这事一时半会的急不来,我就是今日看着娘险些哭死过去进而想到了此事罢了。”
“若是万一……”他突然紧闭着唇,然后换了个话头,“我们已经到家里了,你可有派人去通知岳母?明日二哥一家还有姑母和荷花他们应该会回来,还有族中长辈,其他亲戚等等,我们要留在家里招呼一二。待后两日我们有了空闲,我便陪你到岳母那儿去。”
“嗯,我已经让人去信给母亲了,带来的礼也分送了些过去,不差这一两日。”刘玉真从后环搂着他的脖颈,“倒是你,明日亲戚们来你可莫要喝醉了,若是喝醉酒我就让你睡地上去,还不给你被子盖。”
陈世文听得嘴角上扬,懒懒地回应,“知道了,我的好太太。”
……
芙姐儿的嫁妆,当初定下亲事的时候陈家就想好了要如何筹备。
因为嫁的是付家旁支,而付家是县城里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他们家的旁支也是底蕴深厚,送来的聘礼都是精心准备的。
聘金、酒水、糖果这些就不必说了,要紧的是他们还送了古物和头面。
那套头面镶金嵌玉的精致得很,成功地把陈家上下都唬住了。小张氏瞧了好几遍,然后捂着她给芙姐儿积攒的一套虫草金头面、一套花枝银头面还有几支金钗、金银步摇发愣。
愁得睡不着。
然后第二天一早就拉着当家的去县城的铺子瞧了个遍,但都没有看到比那还好的。
于是左思右想,一家子想起了当年某位海商送来的那一箱子翡翠,于是取了银子送到越城,让刘玉真帮忙买些撑场面的嫁妆,力求不失了颜面。
“这就是我们在越城买的东西了,”休息了一晚上后,第二天早上刘玉真就让人把箱子抬了过去,“宝石是买的,这簪子、步摇等是我和慧姐儿画了图样子之后拿金子到银楼打的,就这两套花了两百多两银。”
“至于这一匣子银簪、银手镯、银耳环等是路过府城的时候,从我三姐姐的铺子里拿的。”不大的匣子打开,露出里面银光闪闪,间儿点缀着零星碎玉的各种首饰,“我三姐姐听说是给芙姐儿采买的嫁妆,给的都是公道价,这些用去了五十两。”
“至于剩下的两百两既买不到什么古董也买不到上了年代的古籍,而且那些东西也不适合芙姐儿,所以我就做主买了些时兴的料子。”刘玉真让人打开地上的三个大箱子,解释道:“这是越城那边自己做的料子,听说我们要买便巴巴的送了来。
“我挑了些好的,一些给芙姐儿,一些给慧姐儿预备着。芙姐儿你看看喜不喜欢?”
今日的芙姐儿一直脸色通红,被刘玉真这么一问她小声道:“谢谢三婶。”
“哪有不喜欢的,”张氏拿起一匹大红色团花的料子,左看右看喜不自禁,她拿着料子对小张氏道:“秀娘你看看这匹料子多红啊,上头还有花呢,裁一裁给芙姐儿做条袄裙就很不错,老三媳妇啊你费心了。”
小张氏也感激地朝着刘玉真点头,若是让她们自己去买可真是买不到这么多东西。
“芙姐儿喜欢就好,”刘玉真忍下这夸奖,然后拍了拍芙姐儿的手,“等到了出嫁的时候,我和你三叔再给你添些,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的。”
张氏听到这话便是一阵肉疼,“可不是风光,加上你带回来的这些,就有三十抬了。家里不但把付家给的聘礼都捎上,她爹还给她买了二十亩地和县城里的一个一进宅子做陪嫁。不说整条村,就是整个乡里,都没有我们家这么厚道的了。”
她转头对芙姐儿道:“芙姐儿啊,你这嫁得好,将来可要多帮衬佑哥儿,他可是你亲弟弟呢。”
芙姐儿重重点头。
……
回来的第二日,果然不出两人所料,亲近的亲戚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