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老太冷眼看着,赵红叶从一开始的发愣、出神,到之后的紧张、无措,最后变成了听到动静后,身上的气焰重新嚣张了起来。
怎么,都这种时候了,她还没有认清现实?
米老太干脆双手环胸,打算好好看看赵红叶搬来的救兵到底是谁。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救兵”就和钱有金一起到了她们跟前。等看到那人是谁后,米老太忍不住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赵红叶好几眼,这老娘们没毛病吧,花了大力气,把她的本家大哥,大队长米丰收给喊来了?
就算是冲着他们两家的亲戚关系,米丰收也应该是站在他们这边的才对吧?再说,做了坏事的明明是钱海,难不成赵红叶还想着可以倒打一耙?
米丰收其实也有些迷糊,他好好的在家里睡着,家门就突然被敲响了,钱有金跑进来,说话颠三倒四的,非说他儿子遇到了危险,米满仓一家想要迫害他,让他这个当大队长兼米老头大哥的人赶紧去救命。米丰收听完后人就清醒了过来,一路跟在钱有金身后跑来,还让自己儿子米庆云去喊几个人,等会儿一起过去。
可等到了米家门口,除了看到他弟妹和赵红叶在吵架之外,钱海的身影那是半点也没看到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钱海人呢?”米丰收看向米老太,问道。
“就是就是!我家海子人呢,快点把人给我放了!我可怜的海子哦,居然被几个天杀的给迫害了,我儿子要是掉了一根毛,我就要你们好看!”赵红叶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落后米丰收小半步,得意洋洋地接腔。
米老太白了赵红叶一眼,懒得理她,往身后招了招手,示意米旭光上前来,跟他大伯好好解释一遍。那辆自行车是他们的,差一点,他就要成为失主了。
米旭光上前,颇有深意地看了赵红叶一眼,直把人看得身上寒毛都竖了起来,莫名有着心虚的感觉。
“钱海半夜来我们家,把柴房的门锁给撬了,想要偷我新买的自行车,幸好我家的小白及时发现,不然车就没有了。”米旭光说道。
“你胡说!我家海子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赵红叶才不信呢,她儿子胆子小,可万万干不出这样的事情,“分明是你们故意放狗咬他,想要把他给咬伤,刚才你们说的时候,我可都听见了!”
“赵大娘,你搞搞清楚,这里是我们家,谁会大半夜不睡觉,把你儿子从隔壁拉过来,还故意让狗咬他啊,当然是他自己来的,至于他想来我们家做什么,柴房门口那把锁就已经说明了一切。”米旭光冷静地说道,然后把他们兄弟几个商量出来的结果告诉米丰收,“大伯,这件事我们已经打算好了,等天一亮,咱们就把钱海送去公安局,有什么话让他去公安局说吧!偷东西这样的大事,我们绝对不能姑息,说出去丢的是我们全大队的脸,要是就这么把他放了,让其他人以为偷东西并不是一件严重的事情,都向钱海学习了可不好。”
听了前半截话,米丰收正想劝侄子都是一个大队的,得饶人处且饶人,要不就先把人放了吧,反正钱海错事也没有做下。可是听了后半截话,他一下子改了主意,是的,他们不能只顾着眼前,也不从长远来看,万一大队里的同志们知道了这件事,知道钱海想要偷东西,最后没偷成功,就被安然无恙地放了,保不了会有人多想……
要是以后造成了更严重的后果,还不如刚开始的时候就杀鸡儆猴,彻底绝了其他人的心思。
想到这里,米丰收肃着脸点了点头。
赵红叶还等着米丰收开口让人把她儿子给放了呢,她到现在都无法相信钱海会做出偷东西这样的事情,认为其中一定有着什么隐情。即使米旭光已经把证据摆在了明面上,她不相信就是不相信。可是等了又等,她就是没有听到米丰收说出自己想听的话,只能去扯了扯米丰收的袖子,努力提醒着他,并往他的脸上看去。
结果就看到米丰收一脸认同地点了点头。
“……不、不是,大队长你快说话啊,我儿子绝对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的,他们在冤枉他!你是咱们大队的大队长,可不能包庇自家亲戚啊,不然这事就算闹到公社去,我也一定要讨个说法的。”赵红叶咬牙切齿,口不择言地威胁了起来。
这下,米丰收也有些无语了,但还是耐着性子安慰了一句:“只是送去公安局而已,如果你儿子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做的话,到时候肯定能把他给放了。你不是一直在保证钱海什么事也没有做吗,那何不让他们去公安局说清楚,我相信那里的同志们肯定是公道的,不会让你儿子受委屈的。”
听了米丰收的话,赵红叶深深地皱起了眉,一方面,她觉得米丰收说的有道理,她儿子什么也没有做,就算去了公安局也没有什么,可另一方面,明明什么事都没做,却被扭送去了公安局,这一来一回,儿子的名声不就毁了?
本来就不是太好,这样一来不是更加糟糕。
果然还是不能答应!
赵红叶狠狠心悄悄往自己大腿上一扭,把自己疼得眼睛一酸,正打算演一场“哭戏”,米家的屋子里却比她更早一步传来了几声哭腔。
原本站在米老太身后护着她顺便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