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寸的蛋糕足够三个人分享。
正常情况下,吃完它只需要不到15分钟。
但是周宇吃了很久。
他一点一点地舔着奶油,再是巧克力脆皮,再是白巧克力,细腻的香甜在他的舌尖融化,他连一口都舍不得咬碎,以至于错失这种丝滑的享受。
奇良:“你早晚有一天会吃完的。”
周宇乜了他一眼,继续慢慢地享用蛋糕。
蛋糕每个人分了两块。
章驰和奇良已经快吃完了,但周宇还停留在第一块的边边角角。他连蛋糕胚都还没有吃掉一点。
奇良:“我们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周宇放下蛋糕:“是你们自己说给我一个蛋糕的时间的。”
他说完,用余光瞥了章驰一眼,发现这位真正的主要角色并没有对他的诡计报以什么不适,至少,脸上没有出现什么表情。于是他又放心大胆地接着开始舔巧克力。
现在他更过分了。
他不含在嘴里,光是舔。
舔一口,歇两秒。
再舔一口,再歇两秒。
奇良看了一眼章驰。
没有从她那里得到什么指示性意见。
于是作罢。
接着看周宇吃蛋糕。
就在他终于试探着开始咬面包夹层里的榛子碎时,章驰放下了手里的白色蛋糕盘。
里面已经大致干净——还有一些无法被叉子刮起来的很薄一层奶油。
“我是说要给你一个蛋糕的时间。”章驰从桌上抽了一张餐巾纸。
她开始擦嘴。
轻轻地按在嘴上,丢掉。
“但我说的是我吃蛋糕的时间。”
周宇:“……”
“!”
枪从风衣里被重新掏了出来。
黑黝的枪口正对着周宇手上的蛋糕,往上一点,他正微微张大的嘴。
“声纹密码,给还是不给?”
只要任何脑子没有问题的人,面对这种立刻死和以后死的问题,都会选择后者。
“给给给,我给!”
奇良:“这就对了嘛。”
周宇狠狠地剐了他一眼。
奇良从兜里掏出来一个迷你电脑,巴掌大小,他从食指抽出接线,不多时,跟章驰点了点头。
章驰:“报你的密码。”
周宇:“呃……”
他扣了扣脑袋——
“好像有点记不清楚了……等我想想。”
章驰:“我不喜欢摇摆的人。”
周宇:“我知道。我只是记不清楚了。万一记岔了一两个词,不是让你们白跑一趟吗?”
章驰拉开保险栓。
周宇瞳孔一缩。
“我想起来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咚!
比刚才周宇砸门的声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哐当!
门锁被从门上砸掉了一个小角,斜斜坠在半空。
剩下的大半残躯恪尽职守地扒拉在门框下。
章驰站起身。
奇良悚然一惊,跟着章驰一起站了起来——他看见她的脸色比刚才凝重了。
服务生不会这样砸门,酒吧的门是老板的财产,他们不会做这种蠢事。周宇刚才迫切地想进来,但是他也没有这样砸门,因为他没有想要惹怒房间坐着的人。
没有人喜欢擅闯家门的人。
这是一种冒犯。
或者说,愤怒。
章驰侧首看向周宇:“这里的服务生认识你?”
周宇颤颤巍巍放下手中的蛋糕盘,站起身往奇良后面靠,然后点了点头。
章驰:“你跟他们关系好吗?”
周宇:“我们都住在这一条街。有时候好,有时候不好。”
章驰:“哪种不好?”
周宇:“我没还钱的时候就不好。”
章驰:“……”
章驰:“你确定你说的债主不是想要你的命?”
周宇:“应该……不是吧。”
章驰:“你觉得外面是你债主可能性有多大?”
甜腻的巧克力还没有在嘴里完全融化,周宇突然觉得嗓子被完全地堵住。
他哑了。
因为可能性非常大。
他从家里一路逃到酒吧,酒吧是一条笔直向下的路,路很长,一时半会不可能跑尽,他们跑到这条街来,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只有有点脑子,都会觉得他躲进了街两侧的房子里面。
这里的房子都是酒吧。
他们可以一间一间酒吧地搜。
现在,他们搜到了这里。
奇良:“你被服务生卖了。”
周宇脸上表情很复杂。
奇良:“看吧,你能信得过的只有我,我们。”
章驰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们吃了多久的蛋糕?”
奇良:“三十分钟。”他说完,斜睨了一眼周宇。
周宇回赠了他一个白眼。
“加上点火柴,还有之前交谈的时间,从我们进来到现在,过去了至少有一个多小时。”
奇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