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簌簌小脸红扑扑的,懂事地摇摇头,说自己没关系,等外面雨停了,再一起回去,还向常衡道歉,说这次是她太任性了,才害常衡和孟公子,大雨天的还上山找她。
说到最后,她好像真的觉得很愧疚,眼眶都有一点红。
常衡自然是见不得女儿家哭的,忙温声细语安抚她。
孟梨全程看在眼里,嗓子痒得他直咳嗽,胸口也隐隐发闷,忽然,他想到什么,便道:“我记得,常道长身上还有块饼子的。”
“饼子?!”叶簌簌立马来了精神,可怜巴巴地偏头瞅着常衡。
常衡的面色微微发红,他道:“我身上并无孟公子说的饼子。”
可孟梨记得特别清楚,初见时,他饿了,就在常衡胸口的衣襟里,摸到一块圆圆的,硬|硬|的东西,不是饼子,那还能是什么?
常衡顺着他的目光,往胸口看去,随后便掏出一样东西。
果然不是饼子,而是一块椭圆形的,通体透明如琉璃般的东西。
“看着像是白水晶。”孟梨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然后抬眸眼巴巴地问,“这个也是法器吗?”
常衡解释道:“此物是我方才提到过的那位老仙人所赠。”
那位老仙人说他命中有一劫难,一旦遇见,定会泥足深陷,为情所困。还告诉他,宿命难违,此物被有缘人拿着,就会绽放七彩光芒。
他本不信这个,但还是鬼使神差将此物带在了身边,甚少让人触碰此物,而此物质地纯净,透明如琉璃,根本不会发光。
想来,那不过是老仙人随口一说,当不得真。
叶簌簌见拿出来的不是饼子,顿时也失了兴趣,这种东西,他们叶家多得是,养鱼的池塘里,都会铺一层,根本不足为奇。
外面风雨交加,山洞里倒是难得有些暖意,不知不觉,三人便都睡着了。
翌日孟梨醒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太阳也出来了。
叶簌簌和常衡比他先醒,刚好才从外面回来,叶簌簌脸上甚至还有点薄汗,小脸红润,手里攥着几个果子,很兴奋地拿给孟梨看,说是常衡带她去采果子了,她都吃饱了,这几颗是特意带给孟梨的。
两人还意外发现了一个野鸡窝,从里面掏了个野鸡蛋。
叶簌簌把野鸡蛋给了孟梨,让他回头还给王大娘家。
孟梨本来听说,常衡带叶簌簌出去采果子了,就有点不高兴,又听她说,让自己去还鸡蛋,当即就更不高兴了。
他觉得,常衡和叶簌簌只是嘴上说相信他没偷,可内心还是不信,否则,也不会让他去还鸡蛋。
否则,岂不成了做贼心虚了?
叶簌簌见状,便道:“那好,回头我拿去还,你放心吧,王大娘一家人很好,大龙小虎两兄弟也很好,他们之前还带我去抓兔子,不过很可惜,没抓到。”
他们都是好人,就自己是大坏狐狸吗?
大龙小虎哪里好?趁他生病还要剁他的手。
孟梨心里不舒服,听见这话立马想起自己之前下河抓的小鱼,下意识脱口而出:“那小鱼可怜,兔子就不可怜了吗?之前你不让我抓小鱼,怎么还跟大龙小虎去抓兔子?”这不是双标吗?
叶簌簌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了,像是突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下意识望向了常衡。
她这么一望,就好像是受了委屈,在向亲近的人求助一样。
常衡也果然不辜负她的心意,蹙眉道:“叶姑娘当时见你脚上有伤,担心你伤了骨头,这才随他们一起去抓兔子,想炖汤给你喝。”
可孟梨又不知道这事,而且,他从来也没有让叶簌簌为他做这样的事!
包括煎药也是。
他根本没有让叶簌簌帮他煎药,可大龙还是拿这件事出来说,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批判着孟梨不识好歹。
现在常衡也是。
虽然,常衡只是在陈述事实,但言下之意,也是在指责孟梨不该这么为难叶簌簌。
这太不懂事了。
孟梨抿了抿唇,气自己为什么要突然为难一个女孩子,也气自己,为什么要因为这点小事就不开心,又为什么突然这样心胸狭隘?一点都不男人。
他觉得是自己太斤斤计较了,他们或许没有这种意思,是他多心了。
可是,为什么,明明是三个人一起露宿山洞,常衡只喊了叶簌簌一起采果子,却不喊他呢?
就算目前来说,孟梨没办法让常衡喜欢他,那他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总是忽略他。
他是个透明人?
还是说,他当时睡得跟死猪一样沉?怎么都喊不醒?
可孟梨同时又觉得,这就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自己不该为此而闷闷不乐。
也根本就问不出口,太难为情了。
果然,人到了陌生的环境,又生了病,就容易心思敏|感,他不喜欢这样斤斤计较的自己,刚想故作豁达地笑笑,说自己就是开个玩笑,没有恶意的,也没想伤害到谁。
叶簌簌却已经把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好了,好了,都怪我,是我不好,你们不要因为我生气。”
她把果子递给孟梨,满脸期待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