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只要一间屋?”杰森在确定前台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以后问道。
“证人保护计划,不然我站在你的大门口给你当保安吗?”泰恩毫不客气地回答。
杰森一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泰恩的人设好像微妙的发生了点变化。
泰恩打开了门,汽车旅馆一点都不愧对这个名字,狭小的屋子里孤零零地摆着一张双人床,一只小沙发放在窗户边上,浴室也是狭小无比,看起来可怜极了。
杰森叹了一口气:“前天晚上我还睡在这座城市最好的酒店里,整个顶楼都是我的。”
“现在我和一个男人要共享一间屋子。”他用谴责的目光盯着泰恩的后背。
泰恩侧过头瞥了杰森一眼,半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习惯就好。”
他熟练地拉开冰柜,单手打开一瓶啤酒,朝杰森扔去。
“现实就是我们至少要在这里一起度过一周。”
“就我们两个?”杰森捋了一把头发,又抽出了一根雪茄,随意地夹在指间,汽车旅馆、一间房、一张床,哪都去不了……
系统小声:【这听起来很gay】
杰森:【我知道,真的不用你告诉我。】
他又叹了口气,刚想说点什么,就感觉手头一轻,泰恩用一种几乎看不清的速度,无比轻巧地拿走了雪茄。
“我注意到这是你今晚的第二根烟。”泰恩面不改色地把雪茄揣进自己的口袋里,“我还没到英年早逝的年龄,别用二手烟荼毒我了。”
“……”
杰森:【是我的错觉,还是他真的在蹬鼻子上脸?】
系统:【……他不对劲。】
杰森:【统啊,你刚才看清楚他的动作了吗?】
系统的回应是又刷新了几次人物卡牌,但卡面上仍然只有那副潦草的眼镜简笔画,无论系统刷新多少次都是一个样,最后只能不情不愿地回答:【可能我们神经过敏了。】
但杰森总感觉怪怪的,他一边思索,一边缓慢地蹭上了床,凝视着泰恩的背影,突然眼前洒下一大片阴影。
“干嘛?”杰森扬起头,不确定地问。
泰恩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指了指床铺:“当然是睡觉。”
杰森的眼神变得古怪,他慢吞吞地拿了一床被子递给泰恩:“你的意思是需要这个,对吗?”
泰恩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注视着杰森:“我的意思是让你往旁边挪一点。”
不,我觉得我们不应该睡在一起。
杰森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他十分坚决地指了指窗户前的那张小沙发,不容置疑地说:“我和你很熟吗?离我远一点。”
泰恩挑起一根眉毛,意有所指:“如果你愿意,我们当然可以熟一点。”
经过一番“友好”协商后,泰恩还是可可怜怜地抱了一床被子缩在小沙发上,长手长脚的男人看起来极不舒服,翻过来又倒过去。但他的脸总是对着沙发靠背,再怎么难受都没有取下眼镜。
泰恩忽然一僵,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朝杰森的方向看去。
杰森已经睡着了。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杰森的脸上,恍惚间,竟然有几分不真实感。
泰恩对杰森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矮自己两个头的小罗宾身上,脸上仍然带着几分婴儿肥,声音稚嫩,见过二代罗宾的人都以为这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孩子,但泰恩对杰森最深刻的记忆,却是那个小男孩捧着书,安安静静地坐在窗台上,时不时地拿钢笔勾画两句。
不知道是不是幼年时一直住在人声嘈杂的犯罪巷,杰森很喜欢一个人独处,安安静静地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他并不是一个擅长和人打交道的孩子。
泰恩又回想起之前在酒吧里看见杰森的样子,青年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眸子里却是一片冰冷,就好像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对他没有半点意义,当杰森阖上眼睛吸烟的时候,烟雾模糊了他的眉眼,看上去下一秒就会消失。
那一瞬间,泰恩心脏骤然一紧,鬼使神差之下,他伸出了手。
开了一个头后,谎言就像流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他编造了一起凶杀案与不存在的证人保护计划——这是一个赌博,他无法确定杰森还会在意其他人的性命,好在最后他赌赢了。
杰森的呼吸愈发清浅起来,嘴角微微上扬,就像是梦到了好事情,但他的睡姿和过去相同,就像泰恩所熟悉的那样,蜷着身体,缩在靠墙的地方,只占据了大床的一小部分空间。
这种氛围让泰恩放松起来,困意排山倒海地卷上每一根神经,他无声地笑了笑,躺在了杰森身边,动作轻柔得就像一根羽毛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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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获得了久违的自然醒。
他醒来的时候还有点迷茫,盯着低矮的天花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一觉睡得太好了,梦里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哭声与惨叫,也没有疯狂的呓语,可以称得上是他恢复意识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晚。
昨天晚上的事逐渐回笼,杰森眨了眨眼睛,微微侧脸——
杰森:!!!!!
泰恩的脸离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杰森甚至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