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握着他的少师剑,眉目间的意气俨然是十年前属于李相夷的风华:“少师剑专斩宵小,惩恶除奸。今日,我便要替师父——清理门户!”
他拔剑,少师出鞘,当年的李相夷也便回来了。
“既然你想找死,我便成全你!”
单孤刀怒而起身,拔剑与李相夷对峙。
“你害死师父,竟然还有脸用他的内力,你——不配!”
李相夷这十年来饱受碧茶之苦,对生死早已看开,过去的江湖恩怨,也都放下了。与己有关的爱恨,都如烟尘消散。但唯有他的师父,他师父的生死真相,碰不得,触之即痛。谁害了他师父,他便视谁如仇雠。
单孤刀手下几人一拥而上,李相夷接下数招,他中毒日久,内力只恢复了三成左右,如果对方车轮战,他是很难取胜的。
对方将一柄剑刺向李相夷,强大的内力差点将他震飞——正当这千钧一发之际,笛飞声不知从何处冒出,将那柄刺向李相夷的剑接住,狠狠掼在地上。
单孤刀那边的人一见是笛飞声,瞬间气势低迷。
“阿飞,你不必插手,师门的仇,四顾门的债,今日,我必向你讨要!”
十年前李相夷与笛飞声东海一战,震动江湖,没想到十年后,站在李相夷身边并肩作战的好友,只有笛飞声。
单孤刀却成了李相夷的死敌:“今日我用你的人头,来祭我的宏图大业!”他飞身而来,剑指李相夷。
两人打得昏天黑地,满眼碎砂走石,草木震动。
李相夷虽则只恢复了三成功力,但仍无敌手,婆娑步更是了得,与单孤刀交手中毫不落下风,反是单孤刀,接了李相夷数十招后,已有些吃不住了。
李相夷因胸中愤懑,手下毫不留情,步步紧逼。很快,他便将单孤刀逼到亭中,一剑劈下,剑气将单孤刀震伤。两人提剑相对峙,眼中冷若寒霜。
“功力比上次长进了不少嘛?李相夷,还真让我挺意外的……”单孤刀尽管心中着慌,面上仍故作镇定。
“不过是从前两三成罢了……但对付你,足够了!”李相夷很懂怎么用一句话激怒一个人。
“哼!”单孤刀鼻尖发出一声冷哼:“那我便让你尝尝我们师父最厉害的武功!”他一声怒喝,两人又揪斗起来,剑影刀光,打得难舍难分。
这一战,李相夷已经耗去太多内力,碧茶的毒素在他体内游走,他很快便疲累不堪,在抵住单孤刀一波攻势后,以剑触地,勉强支撑着身体不倒。
单孤刀自不会放过这暗箭伤人的好时机,他不再讲比武的道义,运功将他排布的暗器全部遮于袖后,再卷起枯叶烟尘无数,布雨般将暗器全数推向李相夷——
李相夷抓着剑柄,大口地喘着粗气。眼见如星的暗器向他扫来,他略滞,然后运功,仗着出神入化的婆娑步,用最快的速度躲开暗器。
仿佛在雨中疾行,躲避了每一滴雨。没有一枚暗器能伤得了他。
李相夷没给单孤刀喘息的机会,一手持少师剑,另一只手捻功护住心脉,利用婆娑步的奇快无比与单孤刀近身搏斗,他的剑本来就快,加上婆娑步以迷惑对方,没一会儿,单孤刀全身上下被他的少师剑捅了无数个窟窿。
单孤刀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直到这时,他仍不敢相信他败于李相夷之手:“你……你居然破得了我的十星一刀斩……师父……他果然什么武功都只会教给你……”
李相夷努力压制着身体里的毒素,他的脸色很苍白:“这是师父的逍遥独步剑,是我们拜入师门师父教给我们的第一套剑法……”
单孤刀显然是不相信的,他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用这种入门的武功就赢得了我!别以为你说什么鬼话我都会相信!”
李相夷继续杀人诛心:“击败你何须全力以赴?从前如是,今日亦然。过去都是我让着你罢了……现在,我便用师父传的第一课,清理门户——”
单孤刀仍是不服输,笑道:“你武功上赢得了我又如何?到头来,整个局面还是在我的掌控之中!到头来赢的人还是我!你就等着受死吧!”
单孤刀还来不及高兴太久,方多病和笛飞声及时赶到,方多病手捧着业火母痋,正待销毁。
这业火母痋是单孤刀的最后一张王牌,有业火母痋,可控制朝中重臣,天下唾手可得。一旦母痋被毁,单孤刀的千秋大业也差不多要完了。
单孤刀急得额头上直冒冷汗,怒骂方多病这个不孝子,胳膊肘向外拐帮着外人对付自己老爹。
这边厢笛飞声匆匆向李莲花辞行:“这里交给你和方多病行不行?我有事先走一遭。”
“需要帮忙吗?”李莲花问:“何事?”
“金鸳盟的手下发现了角丽谯的踪迹,我去探一探。再者,角丽谯身上有可以融掉业火母痋的丸药,现在业火痋已经在手,下一步,确要去找角丽谯了。”
“嗯,”李莲花点头,“那我们分头行动……笛盟主,你自己注意安全,别一不留神,被角丽谯强按头拜了天地,到时候我救你也不是,不救你更不是,——我很为难的。”
……笛飞声想对李莲花动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