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私立的孤儿院,地点位于东京比较偏僻的地方,没有地方政府的大力扶持,全靠社会爱心人士的捐赠来维系日常的运转。
在纱奈还没有从院里离开的时候,孤儿院的经济状况其实就已经每况愈下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自从院长早川女士离世之后,纱奈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这里。
院里所有的孩子都是跟着早川女士姓的,纱奈也不例外。
毫无疑问,这个孤儿院承载了她太多的喜怒哀乐,她前面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坦白来说,这么多年没有回来这里,又何尝没有逃避的意思。
她走在孤儿院里熟悉的小道上,就觉得过往在这里发生的事情都历历在目,就连哪里少了个秋千她都能一眼看出来。
五年的时间,她以为已经足够遥远,但原来对于这里来说,也没有多少的剧变。
纱奈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代理院长的办公室。
自从前代孤儿院的创始人早川院长离世了过后,这个孤儿院就由她托付的佐藤女士来接手,继续维系着整个孤儿院的运转。
佐藤女士并没有成为新的院长,她自称自己为代理院长,前后忙碌着孤儿院的一系列事宜,纱奈仔细一想,居然与佐藤女士也有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上一次见面,是她刚刚考入东大,佐藤女士来告诉她早川院长被下了病危通知书,希望纱奈这个院长一直以来最疼爱的孩子可以去看看她,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
那件事过后,她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叩叩。”
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佐藤女士正在里面专注地处理着孩子们的资料,纱奈站在办公室的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来提醒对方有人来了。
佐藤女士猛然抬头,看到纱奈的那一瞬间,她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把手上的文件放进抽屉,这个反常的举动让纱奈的眸光一闪,却见佐藤女士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看向桌面文件的探究视线,笑容可掬地说:“纱奈,居然是你,好多年没见了。”
她这生硬地转移话题的样子,一看就是有事情瞒着她,纱奈在一瞬间就把她看的那份文件跟伏黑甚尔想要让她来孤儿院探究的事情扯上了关系。
说实话,她跟佐藤女士并不是很熟悉,虽然对方是早川院长选定的接班人,但她来到院里的时候纱奈已经进入高专就读了,两个人就这么错开了来,但是出于对早川院长的信任,纱奈本来是不想怀疑到佐藤头上去的。
可她的行为又那么的可疑。
纱奈并没有戴上自己的社交面具,她表情冷淡地对着佐藤点了点头:“有空回来看看。”
她的突然到来确实是打了佐藤一个措手不及,不过说不定这就是伏黑甚尔让她过来的目的,纱奈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四处打量着这整个办公室的陈设,余光里注意着佐藤的表情,果不其然是在她的视线每每扫到办公桌案的帅唱吧,对方就会非常地紧张。
“我来打扰佐藤女士您的工作了吗?”打量完这个跟早川院长在时几乎别无二致的办公室,纱奈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佐藤说着话,“这个办公室还是老样子呢。”
“老院长走了之后我没有动她的陈设,还是希望孩子们回来的时候能留个念想吧。”佐藤给纱奈倒了杯水,慢慢走了过来,递给了纱奈,“今天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纱奈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眼睛看向了办公桌左边的墙上,似有所指:“我记得那里本来有一副画的,怎么不见了?”
那面墙上之前挂过一副价值非常不错的画,是早川院长非常喜欢的作品,而现在,那里空空如也,不仅如此,纱奈仔细一眼扫过去就能发现,就算还原得再像,这个办公室的很多东西其实都已经被换过了。
被换掉的基本上都是本来价值不菲的物品,为了防止来办公室的人产生怀疑,还特意在原来的地方放上了仿品。
只有这副画比较明显,因为是画家的孤品,并没有人仿作,所以一时间就空了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孤儿院来来去去这么多人,都没有人发现不对劲,这就证明这个更换东西的人——或者说佐藤女士,把这件事情做得的确几近天衣无缝。
可是她的手法可以骗过任何人,却骗不过她早川纱奈。
佐藤已经走到了那面空着的墙上,看着那处空白,背对着纱奈,语气深沉:“你还是记忆这么好,这么敏锐,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劲。”
她转过身,纱奈对上了她有些无奈的视线,佐藤似乎有些如释重负,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微笑:“我就知道是瞒不过你的。”
“不过所幸我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也不需要再瞒下去了。”佐藤如释重负地转身,去桌上取来了刚才惊慌失措要隐藏的文件,递到了纱奈的面前。
纱奈伸手接过,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态度。
佐藤在纱奈对面坐下,她示意纱奈打开文件看看:“里面的东西跟你也有点关系,既然你已经发现了不对劲,那我觉得让你知道也没什么不好。”
跟我有关?
孤儿院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