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说明白点,太孙到底想干什么?”皇帝一时间没理解这个天马行空的奇思。
“小殿下的意思是,从地主豪绅的手里分田地钱粮,平均分配给周围的百姓们,这样就不存在剥削和压迫了。”杨吉硬着头皮道。
“……”
皇帝眨了眨眼,又神游天下了一会,然后挥挥手,表示不要再说下去了。
内心里,皇帝觉得仍有必要做最坏的打算。
就在君臣相对无言的时候,一股清风吹进了屋内。
君臣四人同时脸色一动。
皇帝更是豁然站起来,疾步走到窗口。
推开窗,窗外的天空依旧阳光明媚,但仔细观察,天空的云朵竟从四面八方涌向西边的某一个位置。
“是书院!”皇帝一眯眼,沉声道:“清气罡风四溢,天地之力凝聚……难道是湖心岛出事了?!”
杨吉三人也赶到殿门口观望,面色写满了惊骇:“上次出现这样的异象,是贾岩、关通他们游过了忘忧湖。难道今天又有人进入湖心岛了?”
闻言,皇帝的脸色再次一变,连忙催促太监:“鸿王今日是不是又去了桃花书院?”
太监回道:“鸿王殿下昨日去过桃花书院,试图游过忘忧湖,结果一下子就被浪涛掀回去了。因此今日就没有再过去。”
“不是他……那又会是谁?”皇帝喃喃道。
太监想了想,道:“这几日,威远侯的嫡长子余闲,也经常坐在忘忧湖畔,只是一直未曾下水。”
“余闲?”皇帝摇头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杨吉三位阁老亦是难以置信。
他们承认余闲有才学,且对许多事物的见解都很独到高明。
但忘忧湖可不是靠着才学本事能游过去的,对一个人的心思境界要求极高。
余闲年纪轻,杂念多,根本没可能游过去的!
“但是,杂念多,似乎也是有可能游过去的。”庞维迟疑道。
接着,他和杨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钟群。
钟群的杂念何其多,什么学派都会亿点点。
但出奇的是,几年前钟群尝试去游忘忧湖,居然被他游到了彼岸!
虽然最终他止步于塔楼第三层,却也引得朝野上下哗然,因此被皇帝提拔为内阁首辅。
封赏时,皇帝曾询问钟群是如何做到的,钟群答曰:臣学每一样东西,目的都是一致的,就是为陛下分忧,为社稷奉献。
瞧瞧,心思多么明确单纯。
只是传言,前国师裴无常在一次酒后曾评价钟群,说这老儿的心里面装的只有自身利益,什么君王社稷都是空话,自然也算是“心念单纯”。
因此一些大先生修行者都怀疑,想游过忘忧湖,除了抛掉一切念头牵绊,如果能做到心念简单明朗,一样有机会!
但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就很难了。
像杨吉就没有不自量力跑去光身体游泳,因为他清楚自己的问题,心思不单纯:除了服务于皇帝,还想给自己谋私利。
“马上去探!”皇帝立即下令。
若是有人成功的登上湖心岛,不管最终能否进入塔楼第五层,都足以是天下瞩目的存在!
一念及此,皇帝的心情已然是波涛汹涌了。
如同此刻桃花书院众人,也如同此刻的忘忧湖水。
……
桃花书院。
论道台上。
大家还未从这场国本之争的辩论中抽回心神,就又被山谷深处传来的异象给吸引了。
有人眼尖,一阵眺望过后,立刻发现了原因,惊叫道:“是忘忧湖的湖水分开了!”
“怎么会这样?难不成是四位圣人显现了?”
“你们快抬头看,云彩都在向这边汇聚,周围的清气很旺盛!”
“这般异象,难道,难道是因为我们在这辩论的话题给圣人们听到了?”
此话一出,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余闲!
又同时想起了刚刚余闲说出的那番惊世言论:民为国本!
“不可能的!这不合理!”郑柯的神情充满了激荡和凌乱,“即便见解独到,引发了圣人的共鸣,可是这和忘忧湖的主旨有什么关系?想过忘忧湖,必须要抛却一切杂念啊!”
“余闲刚刚的言语,不就做到了忘却杂念、明确心意吗?”
冷不丁地,贾岩腾空落在了论道台上,目光直接锁定了余闲,面色复杂地道:“人之忧虑,根源就在于想得太多,念头太杂,因此难以明确本心。圣人曰,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你们这些人,看得太多,想得太多,烦恼一多,自然就心生各种忧虑。”
“国本之争?呵,国本有什么好争论的,就如余闲所说的,民为国本,只要能让百姓们安居乐业,那国本自然稳固,何须争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