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意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但心还是下意识地动了动。慕月时抱紧了她,此时两人身上的血分不清是谁的了。
生死阵撕开的裂缝越来越大了,已如半圆之月,将近临界点了。阵中的人心跳如雷鸣,静待时机。
慕月时嗓音沙哑,低低道:“对不起,我还是没能保护你。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的。这是完美无缺的生死阵,禁术一旦启动,它完全成功的机会就只有一次,但失败,那便是彻彻底底的毁了。”
丁意怔住,然后她就看到他徒手狠狠斩断了那些看不见的光刃,他的手颤颤地抚着她的伤口,眼神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断断续续的对她说:“师尊千方百计要造生死阵,踏足异世,我终究不能掌控他,也不能掌控不知被多少人悉知的禁术。我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只能在这样的最后关头,以身为祭在阵内彻底毁了它。”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明知道禁术是陷阱,还要一脚踩进去。为的就是等这一刻,彻彻底底把它这个不稳定的祸害消灭干净。
丁意满目惊愕,原来你反常黑化、走火入魔脑也竟就是在将计就计吗?!
慕月时温柔地吻去她脸颊上的血,道:“我知道它是逆天之术。它可以完成师尊的心愿,但它也一样能带走你。我不能让它存在于世,我不能让这个世界有任何可以让你突然消失的危险存在。”
哪怕是神要带你离开,他也要杀上去。
所以他就是不要命了,也要把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意外把她带走,也要把将他们分开的源头彻底掐死!
丁意听到这里,心里就把他心中一直以来的计划算得七七八八了,他或许早就察觉到了,陆离衡的计划,慕黑魔头的出现,还有她随时可能消失的隐患。
他心里一直都没有安全感,所以一直都在默默计划着最冒险最要命的行动。
丁意心头酸涩不已,现在她只想问清楚一件事:“那你到底为什么突然让我入魔?”
慕月时抿住唇,不敢说话了。
丁意替他说了下去,嘶哑道:“因为赤心果成熟不了,你只有这个办法让我这副身体活下去。而你最怕的是,万一你失败,回不来,你也能留一半力量给我,让我活下去,是不是?”
慕月时苍白的脸上神色就更无措了,他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最后只能颤声道:“但我还是最想和你生生世世在一起的,想跟你彻底绑在一起也是真的。我怕你一离开,就再也找不到了,但如果是我……”
如果是我死了,哪怕只剩一绝缕魂魄,也一定想尽办法回来找到你。
身上痛,心里也疼。
丁意只觉得自己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流,她咬牙对他说:“没有如果。想在一起就在一起,我们不是两情相悦,至死不渝的吗?死也要死在一起!”
生生世世,就是生死相依。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生出来的力气,明明已经失血过多濒临死亡了,可这时候她竟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丁意费力搂住他脖子,主动亲上了他冰凉而柔软的唇,抵着额头沙沙哑哑的说:“我们不会死在这里。你说怎么做,我们……一起毁了它。”
慕月时的眼睛像是被点亮的星子,变得很亮很亮。
他重重地点头:“好。”
说着,慕月时把丁意扶住站了起来,他现在状态并不好,但是在和她站在一起的时候,重伤中的气势仿佛一下子变了,变得势不可挡。
丁意半靠在他身上,其实她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的。但在这种时候,她除了跟他同生共死、并肩作战,也别无选择了。
慕月时冷静地说道:“等裂缝扩张到最大极限的时候,阵场威力将由强减弱,生死阵唯有北角圣器有缺,力量最弱,那里就是唯一的突破口。我们在里面,往那个方向劈开,就能彻底乱了阵场,毁了它。”
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声音还是镇定不乱的,甚至还能冷静地指出方位,可见,他不是并说空白话安慰她来着。
这无形中就给了丁意很大的信心和鼓舞,她咬紧牙,站直了身子。
妈的,今天她就拿命跟逆天bug拼了!!
阵内光刃肆虐,裂缝也越来越大了,眼看就要形成一个满月,临界点就要到了。丁意心里很紧张,但秉着一股豁出去的气势,不再畏头畏尾了。
或许是人一旦恐惧过了度,反而就不害怕了。
慕月时用全部的魔气在手里化出一把黑色的剑,带着他的血,显得凶煞无比,这就是反制敌手的最后利器了。丁意没说话,也学着他的样子,用尽全力化出一把气形魔剑,相对而言,看起来杀伤力没那么重。
但这毕竟是她的魔气及心血所化,自然不会是摆着看的玩意。握在她手里,亦是煞气瘆人。
黑不见底的裂缝扩张到极致,丁意的心提到了极点,慕月时看向她,声音却是温柔无比。
“准备好了吗?”
她闭眼,又睁开,咬牙道:“好了!”
死就死了!
话毕,两人就提起手里的魔剑,齐齐砍向北面的裂缝那看不见的隐形缺口。在他们砍过去的那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