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守在哨所的哨兵,经年不下山。
苦是苦之又苦。
高原地区的哨所,位于高山上,长年累月都是冰雪世界,进出全靠两条腿,哪怕是送补给的后勤军人,也得靠两条腿。
陈司令员沉声道:“朱荣同志,你明白你请命代表的意思吗?”
“明白!”朱荣眼里露出一丝苦笑,脸上却布满了认真和坚毅果敢,“如果可以的话,我向部队申请,申请带上家人一起驻守哨所。”
这下子,陈司令员和叶政军、郑雪峰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你们一家子都去?”他们以为朱荣是想驻守哨所让妻儿知难而退地回乡。
“我对他们有责任,是我对他们疏于管教才导致今天的结果。”朱荣正色道,“如果不是我从军十几年,那么有我在家,至少他们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刚到这里就肆无忌惮地惹是生非,轻雪嫂子可没惹他们,对他们很有礼貌,就因为穿得好一些,喜宝长得胖一些,就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几位同志,你们知道吗?他们在我跟前,骂骂咧咧地说喜宝是死胖子,觉得喜宝吃得这么胖,家里一定很有钱有很多好东西,要去抢来自己吃,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我几乎可以想象他们在老家是怎样的名声,父老乡亲又是怎样的敢怒不敢言!我不能任由他们在部队里横行无忌,我也不能放他们回老家祸害乡里。”
亡羊补牢犹未晚矣,作为一家之主,他必须重视妻儿的性格习惯,哪怕用一生的时间,他也要改掉母子三人的恶习,如果改不掉……
“如果他们改不掉,那么我就带着他们一辈子都驻守在哨所!”朱荣已下定了决心。
在场的三位顿时十分动容,“朱荣同志,其实,你没必要为了改正他们的习惯就申请调防,他们的所作所为,不能记在你的头上!”
朱荣回答道:“司令员同志,我是一家之主,他们是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有堂前教子、枕边教妻之责,我不能拿自己从军十几年不在家为借口说他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和我没有一点关系,子不教,父之过,妻行恶,也是夫之过。就去哨所,一家人都去,过去的十几年,我没有行教养的责任,就用余生来补偿他们!”
“朱荣同志,你……”叶政军和郑雪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是一名军人,我有责任为国家出战,我也有家庭的责任,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哨所,不都是照样为国家效力吗?哨兵能待的地方,凭什么我就不能待?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哪有什么高低之分。”朱荣想得很开,“请求司令员同志和军长同志同意我的申请,同时,我想再提出一个要求,请司令员同志和军长同志千万不要不同意。”
陈司令员问是什么要求,朱荣道:“在调防之前的这段时间,请司令员同志允许我不参加训练,可以不来营区处理我的工作,就当给我批假了,好吗?我想把连里的工作都和副连长交接,然后就去守着他们娘仨,我不能在调防令下来前任由他们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