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邦比陆江更急,挂上电话后就跟程保国请假,飞快地往家里跑。
是缺了一条胳膊,可他腿脚没毛病。
他在市里工作,工作稳定后,很快就把母亲和姐姐、侄子都接到了身边,他现在无妻无子,赵大娘和赵国红都心疼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天天对赵天麒耳提面命,以后要给赵安邦养老、要好好地孝顺他,不过他年初从军去了。
赵安邦虽然转业回乡,但人脉可不少,在没有惊动陆江的情况下,很容易就给侄子弄到了一个从军的名额,各项合格,正式入伍,现在正是新兵训练期。
对,是侄子,赵天麒姓赵,当然是侄子而不是外甥。
此时此刻,赵大娘和女儿都在院子里的桌子上糊布板,用糨糊把各种各样的碎布一层一层地粘在一起,粘成一块大布板,最后压平晾晒,是家家户户做鞋的好材料,鞋底、鞋帮子都是用布板按照鞋样子剪出来再行缝制。
赵安邦气喘吁吁地赶到家里,看到这一幕,“娘,大姐,快给我收拾东西,没有全国粮票就给我带上粮食,也能换食物,我马上去火车站,买票出发。”
“又要出差了吗?”赵国红问道,手里却是不急不缓,“出差也得先换全国粮票。”
“不是!”赵安邦否认后,带上大门,走到母亲和姐姐身边,压低声音道:“爹可以回来了,文件已经下来了,爹可以回来了,我去接爹!”
赵大娘和赵国红不敢置信地道:“什么?你说什么?”
赵安邦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上面允许爹回家养病,我去把爹接回来!”
赵国红哇的一声哭起来,赵大娘也是泪流满面,双手捂着脸,“你爹可以回来了?你爹可以回来了?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十几年了,我一直都盼着他回家!有生之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终于等到了!”
赵安邦眼里发酸,单手扶着老娘,“爹回来咱们就一家团圆了,别哭了。”
“对,对,一家团圆,比什么都好!”赵大娘抓着儿子道衣袖,“你听谁说的?消息准不准?你爹不在这儿,文件应该发往西北农场啊!”
赵安邦低声道:“阿江通知我的,文件确实下来了,直接发往西北,我就是去接爹。”
陆江是谁?赵大娘能不知道?
既然他通知了赵安邦,那么肯定是得到了实打实的消息。
赵大娘哽咽道:“好好好,让你姐给你收拾东西,把我给你爹做的一身衣裳鞋袜带上,离开那地方后,从头到脚地都换上。我去给你换全国粮票,你们爷俩回来的路上还得吃饭呢!”
说完,她就回屋拿地方粮票,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赵安邦经常出差,赵大娘已经很习惯用地方粮票换全国粮票了,一般都是去找陈明,调任到市里的陈明依然做和粮食有关的工作,方便得很。
因陆江之故,赵安邦认识的陈明,这些年关系维持得不错。
俩人都在战场上丢了一条胳膊,同病相怜呐。
一听说赵安邦去接赵大炮,陈明二话不说就给赵大娘弄了一百斤全国粮票,“到了西北农场多少得打点一下,大娘别跟我客气。”
。。中午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