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闹到女眷都知道,可见四大臣这次可是有了大危机。琪琪格饶有兴致,亮晶晶的双眼看着恪纯长公主:“到底是什么大事?”
恪纯长公主并没有遮掩,她很快说了出来:“四大臣以皇上为名宣布国家取士,当以真才学为本,说要废除八股,学习先唐改考策论。”
琪琪格脸上有些许空白。
久久她才哈了一声,喃喃自语:“外头的学子……怕不是要游行示威了?”
恪纯长公主点了点头。
她心有戚戚然:“可不就是这个理,学子们苦读诗书几十年,一朝突然改了考试的方法,谁能受得了?京城里可谓是人心涣散,别说学子们轮流静坐示威,就是朝中汉臣们也是轮番上书。”
和顺公主和柔嘉公主的对话也告一段落。
闻言她也插话道:“儿臣听额附说起,据说不止是京城的学子,就连别处的学子也在朝着京城赶来,说要击鼓鸣冤!”
琪琪格吸了一口凉气。
击鼓鸣冤,指的是敲打午门外的登闻鼓。
这座鼓无大冤大案是绝不容许敲响的。
一旦敲响,不但上奏之人便要得杖刑,而且朝廷必须要多部联合调查到底,搞不好就是皇帝要发罪己诏的程度。
可见民意之沸腾。
若是闹成那样——光是想想,琪琪格都觉得恐怖。她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和公主们面面相觑。
恪纯长公主勉强笑道:“臣想……应该不会落到这个程度吧!?”
琪琪格附和:“说的也是。”
只是她想再问问其中内情,便发现三位公主皆是一脸茫然,她们所知道的也是从额附仆役口中得知,再多的却是不知道了。
琪琪格很是遗憾。
等晚间小康熙来请安时,她连忙询问起这件事。
小康熙看着很是淡定。
他眉梢上扬,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过几日想来就会处理妥当,皇额娘不必担忧。”
琪琪格眨眨眼:“看四大臣倒霉——”
小康熙大大方方的接话:“儿臣挺高兴的。”
琪琪格“噗嗤”笑了一声。
小康熙乐得眉眼弯弯:“儿臣都好奇是哪个大聪明想出这样的法子,皇额娘您没有看到,今儿个朝堂上诸位大人舌战苏克萨哈和鳌拜,将他们骂得脸都青了!”
文人的嘴说有多毒就有多毒。
全程没有一个脏字,却是骂得四大臣脸色发青几欲吐血。
小康熙这回大开眼界。
他很是兴奋,手舞足蹈说着朝堂上的见闻。
苏克萨哈和鳌拜这回是踢到铁板了。
满朝堂的汉臣虽然碍于四大臣的淫威,如今在朝堂上是一天比一天低调,但是这不代表他们会这件事上袖手旁观。
毕竟谁不是科举考试出来的呢?
今天不站出来,明天是不是要他们这些老骨头也去重新考一回?就算有些人自私,不愿为旁人出头,可他也要为自己的后人学生拼个努力。
这些人齐齐上阵。
可想而知苏克萨哈和鳌拜等人最近的日子有多惨,至于索尼和遏必隆,身为四大臣却没能阻止苏克萨哈和鳌拜,同样挨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琪琪格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还有点惆怅。
这样大战群雄的场景她怎么就没看到呢?不过琪琪格也有别的看法:“其他不说,哀家觉得四大臣的初始点或许是好的呢。”
“皇额娘为何这样说?”
“你想想天下的书籍何其多?为何考试范围从上千本书籍缩小到九本书呢?”琪琪格反问道。
“九本书的内容也就两三年便能倒背如流,应考者为了考中进士,只怕有不少人是几十年复一日的读这么几本书,然后不断做各种模拟题,背诵优秀范文,适时押题考中。”
后世对八股文的谴责也出自于此。
八股文考的并不是真知识,可能很大一部分人只是靠死记硬背罢了。
对此小康熙也不否认。
他点点头:“的确如皇额娘所说,每年录取的秀才进士之中多少有些浑水摸鱼之徒,只是每年官员都有考核总能刷下来一些的……”
“更何况——”
小康熙拉长调子:“虽然八股文的确考得是死记硬背的知识,但是四大臣他们才没皇额娘您想得那么好!”
琪琪格歪了歪脑袋。
小康熙双手叉腰,叹了口气:“皇额娘您太好骗了啦!”
琪琪格笑得温柔:“嗯?”
她的双手一点儿也不温柔,掐着他的脸蛋就往两边拉。
小康熙:“……朕胡说的。”
琪琪格勉为其难的松开手,然后小康熙才嘀咕着:“虽然八股文的确考得是死记硬背的知识,但是四大臣他们才没皇额娘您想得那么好!”
他揉着红通通的脸颊。
小康熙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嗤笑一声:“既然没有标准答案,也意味着录取的进士都是随四大臣心意的——”
“作弊?”
“差不多吧。”小康熙懒洋洋的回答,“八股文虽然让命卷的难度上升,但是同样也让的难度下降,还能有标准答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