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日,顾陵风就感觉自己的身子不似从前那般沉重,仿若春日柳枝抽出了嫩芽,生机乍显。
如今他已不需拄着木棍行走,咳嗽的次数也在逐渐降低。
所以在他提出要去捡些干柴时,严氏也没有阻拦他,她知道自家夫君的想法,自从四年前西南对阵羌族一败,他已经很久没有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了。
十八岁随父出征,短短几年,战无不胜,却不曾想,一朝陷入敌营落败重伤,最后的结果却是只能做个偏安一隅的病弱西南王世子。
甘心吗?自然不。可如今他已能做回普通人,阿琬妹子也说只要好好保养,活到六七十没什么问题,所以顾陵风满足了。
往后再需上战场,还有二弟撑着,燕急是个比他还要适合战场的人。
严氏送他到了林子边上,顾陵风安抚她,“我去去就来,你莫担心。”
“我听夫君的。”严氏微微一笑。
顾陵风只身进入林子外围,打算捡些耐烧的木材,沿着黄土小道,他还找着一些野山菌。
就在他弯腰欲摘时,忽然听到有人唤他:“顾大哥!”
他寻声抬眸,是宋琬,只见她左手提着一只野山羊,右手攥着一根绳子,绳子那头绑在了远处的一匹马上,且马上似乎有个人。
“阿琬妹子,你回来了。”顾陵风瞥了眼她手上的野山羊,随即明白,“原来是想吃羊肉了。”
虽然相处只有短短几日,但顾陵风已然了解这个未来弟妹,很护食。
“回去可以做烤羊肉串。”宋琬美滋滋想,“对了,我还给你们带了包子和水饺。”
说完,她拉了拉粗绳,对她带回来的宝贝道,“你过来,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和你同姓的病人。”
早在宋琬发现顾陵风并喊出那声顾大哥后,顾燕急就看到了顾陵风,他心心念念的大哥。
所以宋琬口中所救的那一家人,正是他父兄一家。
顾燕急来不及思考太多,震惊激动过后,他迅速撑着下马,往这边走来。
顾陵风显然也反应过来,那被粗绳拴腰的人,是他那从西南边陲离开后便失了踪迹的二弟。
原先他不想让父亲母亲担心,所以谎称燕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其实那时他心中就已经做过最坏的打算了。
没曾想,二弟居然被弟妹带了回来,或许这就是他们的缘分。
“大哥你怎么——”先开口的是顾燕急,他顾不得还未痊愈的伤口,上前就抓住顾陵风的胳膊,他害怕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是大哥。”顾陵风眼眶湿润,“托弟妹的福,大哥好了,父亲也好了。”
短短一句,便解了顾燕急心中大半担心。
只是,他大哥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妹,难不成他不在京城的这几年,家里给阿毓订了娃娃亲冲喜?
顾燕急不经皱眉,按理说,父亲和母亲不会这么草率就订下三弟的婚事才对。
“阿琬妹子,还没问你是从哪遇见我二弟燕急的?”顾陵风不是个傻的,他自然看到了二人之间的那条粗绳,不用想就知道,怕不是一场正常相遇。
“他就是你二弟?”宋琬指了指自己的宝贝,怪不得在青云山上时,她总觉得姓顾的长相很熟悉,就像在哪见过,现在这么一折腾,可不是熟悉,他的眉眼和顾陵风至少有三四分像。
“是啊,话说起来,你们二人自定亲以来,还未曾见过面呢。”顾陵风笑道。
“原来你就是顾燕急啊。”宋琬在心底轻啧了两声,本来她还怕这个宝贝养不熟会偷跑,现在似乎不用担心了。
既然是她的未婚夫,看来那两千两也可以放心省下来了,毕竟哪有人花钱买本就是自己的宝贝。
“你是,宋姑娘?”顾燕急有想过眼前女人口中的顾姓病人或许是自家大哥,可他却从未想到过,她就是家里给自己定下的那位未婚妻。
那个传闻中,内向木讷却武艺天赋极强的威远侯府大姑娘。
可实际却是,除了武艺天赋极强这点,其他都和传闻中没有半点关系。
“对啊,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宋琬。”不管是在末世还是这里,她都叫宋琬,一字不差。
见他们二人相处融洽,顾陵风随即放下心底的担心问道,“对了二弟,你身边的顾文顾武呢?”
“那两个护卫啊。”
“阿琬妹子知晓?”
“知道。”宋琬了解后,理直气壮道,“我看这边有好多蘑菇和野山菌,就让他们俩去帮忙摘了。”
反正顾燕急在自己手上,宋琬不担心那两个人会跑。
回来的路上,除了野兔,他们还打了不少比较肥一点的野山鸡,小鸡炖蘑菇什么的,光想想就觉得美味。
顾陵风听到这个答案,默了默。
“你放心,他们不会走远的,我数三声他们保证出现。”宋琬老神在在道,“三、二、一!”
话音一落,左边树丛后传来动静,顾文怀里兜着不少新鲜蘑菇,松开手中牵着的马,急急跑过来:“姑娘!你看这些够不够!”
他身后跟着的正是一脸不情愿还未完全屈服的顾武,想他们堂堂将军的贴身护卫,居然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