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糖,就不痛了。”宋琬往她们嘴里塞进一颗枣泥糕糖,里面加了双倍的糖,普通人吃能甜到齁人。
身上伤最严重的那个舞女嘴里含着糖,不可自已地小声哭咽起来,她看向宋琬,仿佛是在追寻一抹希望,“你是谁?”
宋琬解下身上的披风,帮她遮住裸露在外的肌肤,边回答她,“我是来帮你们报仇的。”
她记得这里的女性不能随意在外人面前露太多。
“报仇?”舞女还想说什么,余光却瞥见她身后的几个男人,下意识往宋琬怀里钻了钻。
宋琬回头,看到顾燕急,忙和舞女解释,“他们是我的队友,是好人。”
舞女眼中的害怕少了许多,但对上他们时还是会露有防备和害怕,显然是先前那欺辱她的人留下的阴影。
“你能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把你们投进这枯井里么?”宋琬尽量小声点问,怕惊到她们。
这样的情况,宋琬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末世刚来时,第一批觉醒异能的某些人里,就有那么几个败类,认为自己无所不能,便开始无视法度,专做丧心病狂的事。
宋琬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就用精神力感知到枯井下有几具刚死不久的女尸,以及埋在脏臭淤泥下,已看不清模样的白骨尸体。
顾燕急听到宋琬问的,对着顾武和宋七、宋十二便道,“去买些衣服布料,顺便再弄几根粗绳子,另外弄一辆大马车过来,记得里面多铺些软被。”
枯井下的人和白骨,总要让她们入土为安。
宋七顾武看到那些姑娘望着他们面露恐惧,不想也明白她们先前遭受了什么,心中暗骂禹王的同时,赶紧飞出暗巷,直奔成衣铺和布店。
或许是终于知道自己得救了,舞女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开始叙说,“我本是良家女,家里人都唤我喜鱼,那、那日,娘陪我出来挑选缝制嫁妆要用的红布,然后他们趁着当时店里客人多,就将我迷晕带回了禹王府。”
“她们大多也都是附近镇上或村里的姑娘,因为颇有姿色,在进城后没多久就被撸掳回了禹王府。”舞女看向其他依旧抱在一起,害怕颤抖的姑娘们。
她来得时日要长些,已经有一年多了,前几次死亡都被她躲过去了,本以为今晚就是她的死期。
喜鱼望着宋琬的眸,她想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今晚发生的一切,忘不了这个突然闯入绝望之境,将她拉出深渊的少女。
宋琬摸了摸她的脸,暗中用精神力治疗她脸上的鞭痕,同时又问,“他们为什么要抓你们?”
喜鱼摇了摇头,末了后,又迟疑不决道,“我以前听和我同时被抓进来的姐姐说,是禹王喜欢看女子跳舞,合他心意的,会活得久些,不合心意的,就像今晚这样。”
一旁那个年长的女子补充,“那是因为禹州城里以及周遭两城真正的舞女已经被他们折磨尽了,舞馆里没了舞女,他们就抓普通百姓人家的女子,到后来,只要年龄没有超过十八,颇有姿色且未生养过孩子,只要在街上被他们撞见,就会被强势抓走,哪怕报官也无用。”
她的夫君就是因为去报了官,想要救她出火坑,却被那个禹王按到她面前,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君被活活打死。
宋钦听完后怒不可遏,“简直不是人!畜生!”
喜鱼被突然来的声音吓到,又往宋琬怀里钻了钻,她觉得这个怀抱很甜很暖,像口中刚被塞进来的这颗枣子味道的糖果一样。
她从未吃过这么甜,这么好吃的糖。
宋琬回头看宋钦,微微皱眉,“二哥,你吓到她了。”
宋钦心虚道歉,“妹妹,二哥的错,二哥就是太生气了。”
宋琬点头:“回头去了禹王府,让你多揍几拳那个禹王。”
喜鱼一听宋琬要去禹王府,瞬间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想要阻止她,“你不要去,很危险。”
宋琬帮喜鱼淡化了脸上的鞭痕后向她保证,“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接着她又看向其他姑娘,“你们家都在哪?”
“没有家了。”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姑娘嘲讽道,“我们被掳走这么多天,再回村子里,也是要被族里乡亲们用唾沫淹死。”
“他们为什么要用唾沫淹死你们?”
“因为在他们眼里,我们已经不是干净之身的女子了。”喜鱼想起自己曾经的未婚夫,一时悲从心来,“最后只能被逼迫嫁给那些鳏夫或身有残疾的男子。”
宋琬没忍住呸了一声,“他们放屁呢!你们长这么好看,就是脸上有点灰,洗洗擦擦就干净了。”
喜鱼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她愣住了,“擦擦就干净了?”
宋琬点头,顺便从腰间荷包里掏半天,终于揪出戚氏很早之前给自己做的帕子,往她沾了灰尘的手背上擦擦,然后道,“你看,这样是不是就干净了?”
喜鱼望着自己手背上唯一不同于其他地方的白皙之处,内心涌没万千动容,她抬眸再次看向宋琬,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宋琬没想到自己明明在认真安慰,为什么对方哭得更厉害了,她有些慌地回头去看顾燕急。
顾燕急朝她露出鼓励和认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