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付出若不能世人知道,岂不是白活一场,名和利他总要落得一样。
正宁十年春,在两处实验庄子中种植出的首批土豆正式出土。
伍少江负责的这边,有太子亲自作弊,一个芽都没浪费,都成功变成苗,种了近两亩地,亩产在一千三百斤左右。
虽然都知道这是实验田中不惜人工与肥力,日夜精心照料,才能得到的产量,这个产量依旧高到让所有人都震惊到不敢置信。
农务司那边的官员种植经验丰富,根据船队带回的土豆上沾土的特点,也判断出它们应该是栽在土里的,没走多少弯路。
后来又从伍少江这边得到提醒,虽因种植不当浪费少量苗,但是加起来也栽种了一亩地,共收获八百多斤大小不一的土豆。
可以肯定的是,这土豆的产量是大安此前从未出现过的高产作物,而且蒸熟之后确定无毒,口感软糯,可饱腹,除了太过消耗土地肥力,没有别的毛病。
消息一出,早就做好准备何殊迅速让正宁帝下旨犒赏带回土豆的船队成员,嘉奖参与土豆培植的官吏们。
新年刚过,朝廷就传出如此振奋人心的大喜事,极大的鼓舞了民心。
虽然都知道朝廷目前总共只有两千多斤土豆种,还需要进行一两轮的试验性的本土培植,才能进行推广种植,也能让人从中看到无限希望。
首次的栽种,已经让农务司总结出一些种植经验,研究出土豆的一些生长习性,具有喜光照、怕涝,在沙土地生长的更好等特点。
所以二次种植时,何殊直接安排一部分有经验的司农官员,带着被重兵守护的千余斤土豆种,前往大安的西北地区,也就是合城那一带进行种植。
正宁十年乡试中,青山州的沈卓考中解元,年仅十三岁的创举,在短时间内迅速名扬大安。
与此同时,何殊陆续收到的与此次乡试有关的奏报中,还有合城的何昌逸以十九岁的年龄考取解元的消息。
看到那份奏报,正宁帝还有些莫名,不知道暗卫为何要将这种小事也特意报上来。
何殊知道他早年就是个一心苟命的,不曾关注过其他兄弟家的情况。
“这个何昌逸正是瑞王叔的小儿子。”
与那些特意将这个消息报上来的人想得不一样,知道那是瑞王的儿子,正宁帝不仅没忌惮之意,还饶有兴致的拿起那份附有何昌逸在乡试中所写文章的奏报。
“原来这何昌逸竟是朕的亲侄子,嗯,不错,给我们老何家争光了,既然有这水平,一直拖到今年才参加乡试,应该是他们一家顾虑太多吧,不过明年应该能在京中看到他了。”
先帝在流放瑞王一脉时,加了句永不回京,正宁帝觉得,自家这位侄子既然能凭本事参加科举,进京参加会试,应该不算违背他爹的意思。
有了自家更为惊才绝艳、举世无双的太子在前,正宁帝丝毫没有担心这个侄儿太过优秀,会给自家太子造成威胁的顾虑。
“这个青山州的沈卓也很了不得啊,才十三岁,就能写出这么一份言之有物的文章,笔力很老道……”
听到正宁帝的这番评价,何殊迅速想到她在一年前,偶尔在沈卓身上察觉到的莫名有些违和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了,就是‘老道’。
因为生具宿慧,她在某些方面也很老道。
奇怪的是,在之前那半个多月的相处中,她除了偶尔会在沈卓身上察觉到这一点外,大多数时候,都只觉得对方就是一个天资极佳的少年。
除了在学习方面天分极佳外,心思虽比同龄人深,但在她面前,还是可以一眼看透,不像是极具阅历的样子。
可是看到沈卓在这次的乡中写的文章后,何殊又不禁推翻了自己此前对沈桌的一些印象。
若说沈卓之前在与她探讨学问,或是朝廷的一些时事时,只是类似灵光一散,突然来几句很精僻老道的点评与建议。
那么他在乡试中写的这份文章,则是从头到尾都充斥着这种特点。
其中一些观点与论断都非常有道理,发人深省,可是那些内容竟能出自一位长到十三岁,还不曾走出过青山州的小少年,实在让人意外。
因为自身的玄奇经历,何殊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位身上,是不是也存在与自己相类似的特殊经历。
可是通过篇文章,可以看出它的核心并没有脱离她所认识的沈卓的一些思想,更重要的是,这篇文章也没有超出当下这个时代人的思想上限。
见何殊一脸沉思的模样,正宁帝以为她这是被到同龄人的优秀表现给刺激到了,好声安慰道。
“皇儿放心,你虽不擅长写文章,但是他们肯定也没你这么会当太子,做人嘛,都是各有所长,反正以咱家这条件,你又不用与他们比试写文章。”
何殊哭笑不得的回道,“我跟他们比什么,看到年轻一辈人才辈出,我们爷俩可以得到更多的可用之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想的是,这两位都与我有些渊源,回头要派人提前安排好他们进京后的住处。”
不管对方身上是真的存在什么问题,还是这一切都只是她想太多,何殊都决定暂将这件事抛之脑后,留待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