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进宿舍里,只为了保护虞宁,你的这份心意,很让我感动,虞宁有你这样的同学,是他的幸运。”
丁母说着,话锋一转:“只是,我们的来意,小宸已经告诉你了。虞宁今年十九岁,他是一个成年人,我们只希望,能够和他好好沟通,可以吗?打扰到大家,是我们不对,但既然已经坐下开始谈判,我也希望,你不要干扰到我们,否则浪费的,只会是所有人的时间。”
对比丁父一张口就是阴阳怪气的胁迫,丁母的话显然要礼貌客气许多。
不过纪明夏早已经看穿他们的真面目,自然不会吃丁母这绵里藏针的一套。
纪明夏没有顺着丁母的话回答,而是当即反问道:“不错,我是虞宁的同学,也是虞宁的至交好友,我和虞宁的关系,非同一般,这是我此刻站在这儿,和你们对话的理由。那么请问两位,又是以什么身份,和我们虞宁谈判的呢?亲生父母吗?”
纪明夏说着,看了叶宸一眼,将早就准备的话,缓缓说了出来:“众所周知,虞宁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因为没有监护人的缘故,上学的户口都是当地政府帮忙办理的,他从小没有生活费,还好学习成绩很好,凭靠奖学金艰难活到现在,一直到高考后一鸣惊人,才被大众所知。
“去年虞宁一夜爆红,想当虞宁家人的人,海了去了,从这里怕是能排队到校门口。
“我没有怀疑二位的意思,但是如果随便来个人说自己是虞宁的家人,虞宁就得坐下来谈判,积极配合,那以后人人都这样做,虞宁还要不要学习上课了?”
纪明夏道:“据说二位昨晚就来了,在学校待了一天,这么大阵仗,想来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请问你们手里有证实自己身份的证据吗,比如亲子关系鉴定书之类的文件?”
纪明夏话音落下,丁母神情不变,丁父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至于叶宸,更是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直接对纪明夏摇了摇头。
经过纪明夏的提点,叶宸此刻已经在无形中远离丁家,虽然不至于站到了纪明夏那边去,但很明显也不会再为丁家说话了。
纪明夏得到叶宸的反馈,证实了他的猜测,心中稍安。
他可以确定,在今天之前,这个丁家父母从来没在虞宁面前出现过。
虞宁是个洁癖,哪怕当初在原始森林内,每天都尽量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更何况日常生活中,每天至少打扫两次以上,而且还会顺带帮纪明夏一起打扫,连带着纪明夏都跟着他享福了。
他们是昨天出发前往郊区,而丁家父母,是昨天晚上杀来学校。
没见过虞宁,宿舍里又被虞宁打扫过,没有虞宁的毛发,纪明夏可以肯定,他们手中没有虞宁的DNA。
虽然长得很像,纪明夏内心也觉得,这两人八成是虞宁的亲生父母。
但没有亲子鉴定,就不能向大众坐实自己是虞宁父母这个身份。
这种父母与子女对峙的画面,不论输赢,对虞宁而言,都是极为不利的。
所以纪明夏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将虞宁先带走。
今天谈判中止,今后避免双方碰面,剩下的舆论,完全可以在网上打口水仗。
是是非非,交由网友来评定。
越多人参与进来,这件事情,越能被更加公正地看待。
如此一来,对虞宁的伤害才能降低到最小。
确定他们拿不出证据,纪明夏刚打算抓紧时间,将这对夫妇“请”出宿舍,早早结束这场闹剧。
就在这时,丁母道:“虽然暂时没有亲子鉴定,但我们的身份,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冒充的。这些年,我们一直有在关注虞宁,虞宁的成长过程中,也一直有我们的痕迹。”
纪明夏脸色微变:“什么意思?”
丁母看向纪明夏,慢条斯理优雅地道:“抚养虞宁的孤儿院院长,是我的旧识,虞宁的小学老师中,有一位,也是我的朋友。亲子鉴定,只不过是一份简单的文件,而我们,不仅可以在将来拿出鉴定,甚至还能找到人证。”
丁母话音落下,所有人皆是一静,有些惊诧地看着丁母。
她这段话,信息量……似乎有点儿大。
而纪明夏,更是当场变了脸色。
他从进门起,就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哪怕和丁父对峙的过程中,纪明夏都非常稳定发挥。
然而这一刻,纪明夏有些绷不住了。
他握着虞宁的手紧了紧,几乎不敢去看虞宁此刻的神情。
纪明夏盯着丁母,咬牙切齿,声音中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你是说,你们当年是故意把虞宁扔在孤儿院,这些年明明一直在关注他,知道他在哪儿,知道他过着怎样的生活,但却依旧对他不管不顾,任由他被人当异类,当怪物,从小被人欺负□□长大的??”
纪明夏不可置信,又愤怒又难过地道:“一直到今天,你们的大儿子快死了,你们才终于想起虞宁这个被你们抛弃忽视将近二十年的小儿子,你们不是来看望他的,不是来向他道歉的,你们只想他满足你们的要求,答应帮你们救人?”
他说着说着,想到虞宁以往的生活,眼眶不自觉就红了。